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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不，不是的，我一直视你为妻子，晋国的夫人，我重视你，也会照顾你……”重耳恳切道，“我们原来不是很好么？”

&esp;&esp;“可是，你不喜欢我……”怀嬴道，“你一直不喜欢我……”

&esp;&esp;她终于爆发，痛哭失声：“那我都是在为了什么！为什么！我从来，都是自作多情！是吗！重耳，我恨你！我恨你！”

&esp;&esp;“不是的，你是我的妻子，也是孩子的娘亲……”重耳还要安抚，却听到一阵脚步散乱和家具撞击的声音。

&esp;&esp;“怀嬴？怀嬴？”他紧张起来，却窗棂上敲击的声音，“笃笃笃”三声，十分克制，十分冷静。

&esp;&esp;这是……申生。

&esp;&esp;重耳骤然明白过来，冲到门口进去，只见昏倒的怀嬴被放在座榻上。

&esp;&esp;隔着那扇屏风，他看到了退去的人影。

&esp;&esp;他此刻也顾不上许多，将人打横抱起，急急地出去了。

&esp;&esp;怀嬴脸色惨白，身体臃肿，一绺湿发垂在脸旁，分不清是沾了汗水还是泪水。

&esp;&esp;经过窗户时，重耳回了下头，那里依旧垂着帘子。他知道，帘子背后的人也还在。

&esp;&esp;对怀嬴，他是满满的愧疚。他想说许许多多的“对不起”，想用自己余生的陪伴作为补偿，但是对这间屋子的主人，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esp;&esp;那是更为复杂更为难解的感情。

&esp;&esp;他将怀嬴抱回自己寝宫安顿下了，又派遣宫人急去找御医。

&esp;&esp;幸而御医来看了，都说是一时情绪激动，导致了晕厥，孩子无事，但大人需要好好调养安抚。

&esp;&esp;重耳这才松了一口气。

&esp;&esp;入夜时分，一个人静静地来到他的门前，却是寺人披。他带来了申生的书信。

&esp;&esp;重耳略一犹豫，但还是打开了。

&esp;&esp;只见上面写着十六个字：“妥善对待，母子二人。不及黄泉，无相见也。”

&esp;&esp;前八个字一如既往，是为了旁人着想，温柔体贴。就连送信的时机，也是放在了重耳这边忙乱过后，周到细致。

&esp;&esp;而后八个字却是写给重耳本人的，诀别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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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十日之后，怀嬴生产。

&esp;&esp;对她而言，虽然以前都曾习武与打猎，也受过伤，但生产这种痛楚却是那些皮肉伤无法比拟的。这种剧痛她从未经过，就像是从身体内部，将整个人活活地撕开了。

&esp;&esp;怀嬴只觉得自己神志不清，连自尊也被剥夺，终于在身边乱糟糟的脚步声、催促声、呼喊声中爆发出一声惨叫，晕了过去。

&esp;&esp;醒来时，房中的血腥气仍未散去，许多声音嗡嗡地在耳旁回荡：“恭喜夫人，贺喜夫人，是个小公子！”“夫人一举得男，福气不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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