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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第2页）

&esp;&esp;“是吗？”银朱明艳动人的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你说巧不巧，前日午后我在城东药铺附近碰见了来替你抓药的婢女，她说是替你来抓治风寒的药的，正好我也有些风寒，便让大夫给我开了一帖和你一样的药，结果大夫却给了我一帖……”

&esp;&esp;嘉禾心骤然攥紧。

&esp;&esp;银朱凑近她耳边，语气里带着刻意的关怀：“避子汤，苦不苦？”

&esp;&esp;仿佛在嘲笑她多年来全心全意毫无保留的热爱却换来了一碗避子汤。

&esp;&esp;银朱带着一贯的那副胜利者姿态，目光含着深深的同情：“好可怜。”

&esp;&esp;嘉禾多年来的刻在心里的酸楚，在银朱那句“好可怜”的催化下一瞬爆发。银朱总能轻而易举就让她手足无措。

&esp;&esp;她握紧了食盒，快步冲进府里，问沈云亭：“银朱为什么会来？”

&esp;&esp;沈云亭微眯着眼，幽黑的瞳仁透着疏离与冷漠，轻描淡写地答：“程姑娘来是为了什么目的，她也一样。”

&esp;&esp;嘉禾第一次在他面前有了脾气，态度强硬道：“我不许她来。”

&esp;&esp;她想这么多年了，她在沈云亭身边总有些未来夫人的特权，可她错了。

&esp;&esp;“你不许？”沈云亭轻轻哂笑，“你能来，她为什么不能来？”

&esp;&esp;嘉禾脸上失了血色一片苍白：“我跟她不一样，我是你的……”

&esp;&esp;沈云亭反问：“我的什么？夫人吗？你是吗？”

&esp;&esp;嘉禾满腹委屈，眼眶蓄满了泪水，忽然发觉自己什么也不是。

&esp;&esp;她捏紧了给他缝的鞋垫，隐忍许久，问他：“那我们什么时候成亲？”

&esp;&esp;沈云亭精致的脸上浮起一丝冷笑：“成亲？”

&esp;&esp;嘉禾抬头不让眼泪掉下来，微微颤声：“你说过你想娶我为妻。”

&esp;&esp;“那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说娶你？”他问。

&esp;&esp;“因为有一点喜欢上了我。”嘉禾想，这么多年了沈云亭对她至少是有一点喜欢的。

&esp;&esp;“我从未对你动过心。”沈云亭寒着声道，“你只让人厌烦。”

&esp;&esp;外头月色正好，像极了多年前她第一次遇到沈云亭那晚。

&esp;&esp;鞋垫从嘉禾手上滑落，她回神，低头去捡，眼前一片模糊。鞋垫上沾满了泪水，她抓起鞋垫抱在怀里像是要把自己破碎的心护起来。

&esp;&esp;……

&esp;&esp;那晚嘉禾才从沈云亭口中得知，当年他之所以说要娶她全是被逼的。

&esp;&esp;当年她喜欢沈云亭的事被传得满京皆知。

&esp;&esp;她爹爹爱女心切向沈翱要人，沈翱觉得用一个出身寒微的庶子就能换得和侯府的姻亲很划算。

&esp;&esp;起初沈云亭拒绝得很果断，即使在她爹爹用他将来的仕途胁迫他时，也未见动摇。

&esp;&esp;后来沈翱软禁了沈云亭病重的生母，向来骄傲的他不得不为此低头，那是他有生以来为数不多的屈从。

&esp;&esp;嘉禾无法想象当年沈云亭说要娶她为妻时是何种心情。那是他人生中备受屈辱之刻，却是她这辈子最欢喜的时刻。

&esp;&esp;一切被点破之后，嘉禾才惊觉这么多年来沈云亭从未说过喜欢她。才明白沈云亭为什么从来只喊她程姑娘。

&esp;&esp;在他眼里，她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讨厌之人。她所有的热爱和情深都像一场笑话。

&esp;&esp;他藏在心里多年的厌恶终于在那晚得到宣泄，嘉禾抬头，恍惚间在他脸上看到了解脱。

&esp;&esp;既然他从来没想过娶她，那么厌恶她，为什么又要在那天晚上和她做夫妻间才能做的亲密之事？

&esp;&esp;他肯定知道做这种事对一个未成亲的姑娘有多残忍。

&esp;&esp;这场梦醒得太过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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