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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节（第2页）

&esp;&esp;没有事情干的服务员，都聚在收银台的地方。聊天，时不时的看几眼埋头奋进的食客。像饲养员一样漫不经心的冷酷。老字号的店，打的都是招牌，早就没了要向前冲的野心。我环顾一周，客人也大多是中老年为主。

&esp;&esp;储标先收了筷子。拿起手边的参考消息默默看起来，我吃的也差不多。只有储盛胃口最好。我们就各自干自己的事，默不作声。储标盯着报纸，嘴里偶尔会情不自禁的嘟囔几句。他看完整整一版，才想到要看看对面坐着的我和储盛。

&esp;&esp;“吃完了？”他拿起筷子，夹走盘子里的最后一块鸡肉。都是骨头连着皮，所以没人吃。他在嘴里过了一圈，估计也没尝出啥来，跟着就低头吐在桌上。

&esp;&esp;“走了。”他站起身。从桌上的塑料纸巾盒抽了四五张餐巾纸。问我们要不要。我们都摇头。他擦嘴用了一张，剩下的都认真对折了塞在裤子口袋里。

&esp;&esp;还有那份五毛钱的参考消息。

&esp;&esp;＊

&esp;&esp;上海南站。

&esp;&esp;我没有去过上海南站。

&esp;&esp;储标跟我说，我们以前的饭店和住的小区，拆了，后来在上面建了上海南站。

&esp;&esp;他思路这么新颖，我怎么没有想到？

&esp;&esp;她竟然读过《呼啸山庄》还有《简爱》？

&esp;&esp;她的阅读理解是满分？她肯定在做大家都没有的练习。

&esp;&esp;无数个课间，我不会不经意地路过她的位置。会想要打探，她在看什么书？在做什么练习？我们理所当然的没有成为什么好朋友，在竞争关系的基础上保持着一种惺惺相惜的情感，已经实属不易。

&esp;&esp;我欣赏她。

&esp;&esp;但是自从我在图书馆的一个角落里，亲眼目睹她是如何怎么匆忙地把那本封皮折角的哈利波特藏在身上后，我觉得她偷走了所有。

&esp;&esp;这件事我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但这也并不代表她后来就一帆风顺。我说过，欲望会膨胀，一次的得手，会引来后面无数的跟进。

&esp;&esp;一个普通的午间休息。体育委员从门外跑回来，同将要出门的我打了个照面。他怀里抱着的，刚从图书馆借来的书掉在地上。我弯腰替他捡起来，听到他跟周围的人低声的幸灾乐祸。

&esp;&esp;“高书雅在图书馆偷书被抓了个正着！”

&esp;&esp;啊。有时候，我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在刚开始的时候，我不应该只是忙着不屑，我应该可以帮助到她的。

&esp;&esp;但是没有办法。事已至此。我们终究要为自己的所做作为付出代价。

&esp;&esp;☆、

&esp;&esp;我两手空空的从书城里出来。

&esp;&esp;张放放从附近赶过来，她说自己没吃中饭，想吃麦当劳。是我有求于她，只能耐着性子折回步行街去给她买。

&esp;&esp;麦当劳开在地下，我寻着楼梯往下走。周末的缘故，店里挤满了人。我站在排队的队伍中，无聊看了一眼周围。多的是穿着校服的学生，看样子，有朋友，也有情侣。

&esp;&esp;这会儿胸前标着经理牌子的中年女人终于从后厨出现，我们等的这个柜台，收银员是个年轻的小姑娘，看得出来是新来的，给一位顾客点单试了三次都没有成功。

&esp;&esp;后面的怨声已经漫上来，她本来就急，这下更手足无措。头顶射灯的光垂下来，印出她长长睫毛的阴影，来回轻颤，像是一篇长长又无声的诗歌。

&esp;&esp;经理过来，将她往旁边一挤。面带微笑的替面前这位久等的顾客点了单。一回头，便换了幅样子看那年轻姑娘。笑还是笑着的，只是笑多了讽意。

&esp;&esp;下面几个还是换了女孩来开单，经理站在一边，抱着肩指导她。也像是在监视她。

&esp;&esp;前几个还是有点磕磕碰碰，等到了我这里，好像终于蜕变完成。

&esp;&esp;她冲我扬了一个自信的笑容，努力的。

&esp;&esp;“请问要点什么？”边说边熟络地同我介绍最新的套餐和优惠。

&esp;&esp;如果我是刚刚走近这家店，我一定以为，她一直都是这样自信能干，而不是几分钟前眼神慌张，无望求助的样子。

&esp;&esp;点完单。我对着她，微笑着说了一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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