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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把门阖上，退守两丈之外，不得任何人打扰！&rdo;吩咐过身后侍卫，柳远州踱至案后正位落座，两目寒光投往伫于案侧的儿子身上。&ldo;你已经与月儿见过面了，对罢？&rdo;柳持谦有了一丝讶异，&ldo;父王……&rdo;&ldo;说实话，为父要听你的实话！&rdo;柳持谦黑瞳一闪，道：&ldo;父王何以认为持谦对您没有实话？&rdo;柳远州冷哼，&ldo;月儿还活着的事，你何时得知？&rdo;&ldo;自然比父王要早。&rdo;&ldo;持谦！&rdo;柳远州眸光射如利镞。&ldo;大概有一年之久了。&rdo;&ldo;一年之久？这么说，你早早便晓得樊隐岳是谁了？&rdo;&ldo;正是。&rdo;&ldo;为何不告诉为父？&rdo;&ldo;谦儿以为父王宁可她真的死去了。&rdo;逐六八夜，万籁俱寂，皓丽月华遭浓霾阻隔，如墨的夜意将苍空下的楼台亭阁抹上一层诡色，宛若此下正深夜长谈者的心中之境。暗，彷佛遥无尽头。话，似乎无法终止。&ldo;所以，苏家有今日，她必定也参与其中了？&rdo;&ldo;对。&rdo;&ldo;苏変如今的情状，也与她有干系？&rdo;&ldo;对。&rdo;&ldo;她在伊始即找到了你，要你助她？&rdo;&ldo;不对。&rdo;&ldo;不对？&rdo;&ldo;起先她并没有打算让我晓得她还活着，去年母妃芳辰之夜，我与她在母妃墓前偶遇。之后，也少有联络。&rdo;再联络，是最近的事。&ldo;她很恨苏家？&rdo;&ldo;当然。&rdo;&ldo;除了苏家，她……还恨谁？&rdo;&ldo;父王是想问她恨不恨父王罢？&rdo;柳持谦扯唇。柳远州蹙眉不语。在儿子面前，他不想承认自己此刻心情有些许狼狈。柳夕月，月儿……这个他以为已不在人世的女儿，今夜竟然出现在面前，当望见月下那张清丽绝尘的颜容，当与那双酷似凡心的眼眸撞上，那一份冲击可谓惊心动魄。若不然，他也不会在连夜闯进兆郡王府问个分明。&ldo;她的脾气很像母妃，却也不尽像。若有人开罪了母妃，轻者母妃会坦然释之，重者则漠然视之。她，是加倍奉还。早在许多年前，我便亲眼见过她在诗琴常走的石板路上洒上香油，令当夜经过的诗琴滑到跌断了腿骨，而不知者包括父王俱以为是膳房回送菜的下人手脚不够利落所致。&rdo;似是唯恐父王的心情不够紊乱，柳持谦语气闲凉地述起一段陈年往事。&ldo;父王认为，她与母妃，谁的方式更伤人？&rdo;如果不是柳远州心焦神散，定会叱责儿子这一刻语气表情中现出的轻慢，喃道：&ldo;她生得像极了你的母妃，比当年还要像……&rdo;皇上将画着与凡心几无二致的面貌的画像出示之际，震惊之余，许久以一些盘缠纠结在脑中的千丝万缕，终似找到了一处活络的抽结，将近顺畅起。他曾一度以为那个对他从无好脸好语的樊参赞出身樊家，以为对方因他对樊家的压迫感及见死不救方执意使得诗琴远嫁异国。然而，送诗琴远嫁边境，樊参赞俯他耳边低语，声声字字，在在引他想到一个人身上，但在彼时，他尚不能真正确信。直至今日看见了画像，确信，&ldo;她&rdo;就是她，由地宫逃脱生天的女儿，凡心为她生的女儿。而这个女儿，恨他到了极点。&ldo;我曾经在你母妃的遗物中得知她在元兴城有一处地业，后转于樊慕月名下，中间用得虽是别名，但对于熟识东方与樊家的为父说不难参透。得悉月儿身在元兴城时，为父第一时便想到了飞霞阁，于飞霞阁上拽确实见到了她。她以那张本的面目与我相对，眼中的寒意，绝不是一个女儿对父亲的眼神。为父晓得她恨，却不晓得她是如此的恨……&rdo;&ldo;父王和谦儿说这些，是想谦儿做些什么呢？&rdo;向在父王面前扮演恭顺孝子的柳持谦有些不耐。因为自己也是被她恨着的人之一，而且无力改变。&ldo;把你和月儿的计划告诉为父。&rdo;柳持谦剑眉眉梢微微一动，&ldo;计划？&rdo;&ldo;告诉为父，除了扳倒苏家，你们另外的计划是什么？&rdo;柳远州眼中因乱趋减，属于良亲王的精明冷静逐渐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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