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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眼前人抿了抿精致的薄唇,忽地轻声道,“我梦见她了。”
&esp;&esp;云熙没有说话,静静等着他说下去,眼前人面色有些苍白,阖眸片刻才继续道,“我梦见她穿着繁复的玄色冠服,从通天的玉阶拾级而上,尽头是青天,有巍峨的宫殿笼在云雾之中,比之皇宫还要气势非凡。”
&esp;&esp;他微微蹙起的眉下眼波哀戚,带着无法释怀的痛惜,云熙接着他的话,低声问道,“然后呢?”
&esp;&esp;他看着他手中的火把,似是出神道,“她一路缓步而行,我想要唤她,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跟在她身后。”
&esp;&esp;火苗闪烁一瞬,夜风寒凉,他的手指收拢,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然后她忽然便停步原地,我这才看清她身上的冠服、头顶的宝冠,虽精美绝伦,却都不是太后的衣样。她缓缓转首看我,眼中满是痛楚无措,我感知到她想要求救于我,可我却动弹不得……她便最后看了我一眼,然后收敛了所有的情绪,回身步步踏入了那云上的宫室,再没回过头了。”
&esp;&esp;云熙无声轻叹,对着男子俊美的面容缓缓道,“你很想念她。”
&esp;&esp;他失笑了一瞬,万般星辰都黯然失色,他看着云熙不加掩饰道,“我从未停止过思念她。而现在,无论如何,云熙,我必须要再快些回去了。”
&esp;&esp;少年的眼眸中神色深沉复杂,他知道这句话背后意味着什么,却仍对着他点头,火光照亮他坚毅的侧脸,与眼前人承诺道,“好,我答应你。”
&esp;&esp;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在追《那年花开月正圆》,然后剧情和文里有些相似,反正有些地方是虐向憋屈向的,大体不是小甜文而是偏正剧的这种,剧微博、导演微博、编剧微博底下好多评论,包括弹幕,我都感觉超熟悉,就是之前砚离死的那一章读者对我说过的话。大体意思是什么“为了虐而虐”,“弃了不想看了,我看东西不是为了给自己添堵的”这之类的。
&esp;&esp;其实作为读者、受众,我跟大家是一样的心情,吴聘死了我想起来也特别难受,好多次看见周莹自己一个人想念他,或者是受委屈,我都会想,吴聘要是还在,该多好啊,就不会让她受委屈了。周莹的孩子,我也真的期待能生下来,没了的时候我也特别痛苦,虐的地方我也天天跟着哭。
&esp;&esp;我完全理解大家的感受,但是问题是,可能是大家经历的人生不同,所以养成了不同的喜好和观念。
&esp;&esp;我这个人说实话不喜欢看无逻辑的玛丽苏甜文,因为本身不是那样简单纯粹的人,接受不来那样美好的对我来说不太真实的感情和生活,一切太好的东西都会让我感到不安,因为在我的观念里,一切都会结束的,其实《那年花开月正圆》真的是太符合我的三观的一部剧,里面说,人这一生,和谁都要散,不过是个早晚,没有一种关系是天长地久的(大意如此,原话不同)。
&esp;&esp;而我就是这么想的,后面看人剧透说,女主的的时候也会慢慢从你的那种思维去感受故事”。
&esp;&esp;世界上有很多种人,我这篇文就做这样的自己啦,下一篇文,也许就变身成为傻白甜了。
&esp;&esp;人生嘛,丰富才精彩!
&esp;&esp;比心~
&esp;&esp;凤鸣渡
&esp;&esp;母后皇太后高坐上首,由着圣母皇太后在一侧陪衬,圣宗嫔位以下的宫妃均由容太嫔率领着先行出宫去了帝陵,因着和太妃身子不适,余下的顺太妃、贤太嫔、庄太嫔、宁太嫔、安太嫔皆在下首静候两宫皇太后训示。
&esp;&esp;钟离尔环顾殿内众人,尤以圣母皇太后双目最为红肿,非得历经生死事,才瞧得出这一生,究竟有几人真心待你。
&esp;&esp;她只笑了笑道,“咱们这殿内都是一路风雨多年的姐妹了,往后安养天年,哀家与圣母皇太后皆不会亏待了姐妹们去。只盼各宫节哀,往后日子还长,先帝去了,剩下咱们孤儿寡母,还得以自个儿身子为重。今后无事来哀家处多走动走动就是了,那些从前晨昏定省的规矩便省了,这宫里不过再须臾一些年岁,也便该有皇帝的新妇进宫了,咱们多年媳妇熬成婆,由着她们去遵规矩罢。”
&esp;&esp;众人皆称是,钟离尔颔首,阖宫闲话了半晌,瞧着众人连日哭灵神色疲惫,便也不再多留,教各自都散了去。
&esp;&esp;又唤过小令子,再三嘱咐将帝陵中大理寺正冯宵的堂妹与参知政事李扈的女儿好生照顾,才得空喝口茶,转首与圣母皇太后一笑道,“哀家昨日便该去与你说的,只诸事繁琐实在不得空。如今哀家一人住在这偌大慈宁宫实在冷情,虽说皇帝年幼,可你也不好再与他共居文华殿,不若一会儿便教人收拾了东西,过来慈宁宫罢?”
&esp;&esp;秦珞对着钟离尔轻柔摇首,往日秀妍的面容因悲伤而苍白浮肿,声音低哑道,“太后是先帝嫡妻,臣妾不过是庶妾,如何能与太后共居慈宁宫?臣妾本无意忝居高位,受先帝与太后抬爱,心中已是惶惑难安,还请太后开恩,准了臣妾不入慈宁宫罢。”
&esp;&esp;钟离尔看着她面容,不语半晌,相识十余年,她向来知礼守礼,从不肯逾矩半分。钟离尔向来喜欢聪明人,可正因如此,太过聪慧的秦珞,与她之间注定也只得止步于这般的安全疏离。
&esp;&esp;钟离太后还是缓缓颔首,秦太后感激行礼,复又从身侧的青茗手中接过一封奏折,起身跪在殿中,将奏折双手递过头顶,献与钟离尔。
&esp;&esp;钟离尔不觉蹙眉,却仍稳着心神接过奏折展开,一壁看着,一壁听殿中人道,“臣妾前日收到两浙知府秦大人八百里加急的奏折,请过皇帝意后,特请于太后——新帝年幼,难当大任,然国事为重,群臣不可无主。臣妾无才无德,粗鄙愚笨,还请太后垂帘听政,辅佐幼帝,共治我大明盛世!”
&esp;&esp;她手指在明黄的奏章页角收紧一瞬,满纸的字忽地模糊不堪。
&esp;&esp;她也觉得无甚趣味,权势终滔天,可心里难免空了一处,只下意识觉得不该如此。
&esp;&esp;或者,在唾手可得的皇权巅峰处,她的百年,似乎不该只是如此。
&esp;&esp;眼下事却自然也不该如此,即便已成定数,却仍须再有朝臣、皇帝来请上两遍,才算是三顾茅庐,才算是名正言顺,不至落人口舌。
&esp;&esp;世事虚假繁琐,如此令人厌倦。
&esp;&esp;钟离尔起身将秦珞扶起,只将奏折合上,再交与她手中,浅笑道,“朝中众臣一心为国,定能好好儿辅佐皇帝。哀家只一妇道人家,难当此重任,此事便莫要再提了。”
&esp;&esp;圣母皇太后注定无果的一请过后,翌日,由大理寺平章政事宁言,与都察院御史方卿愿,携大理寺正冯宵、兵部尚书焦洺、吏部尚书刘赟,并着户部尚书、礼、工、刑三部侍郎一并往慈宁宫,求见母后皇太后钟离氏。
&esp;&esp;慈宁宫太后称凤体不适闭门未见,满朝重臣于慈宁宫前静跪近一个时辰,太后方开了宫门宣召。
&esp;&esp;宁言递上百位朝臣联名上书的奏折,清欢瞧了太后颔首,便上前去接过,呈与太后。
&esp;&esp;钟离尔在座上将奏折扫了一遍,朝中排得上位的大臣俱在此列,心下了然间却仍收起奏折,往案几上轻轻一推,只对着宁言一笑,“哀家昨日方说过了,此事不妥。况且奏折中有这样多我大明的股肱之臣,何缺哀家一个妇人?诸位也辛苦一日了,再在这慈宁宫饮杯茶,便早些回罢。”
&esp;&esp;方卿愿闻言上前跪下行礼,垂首一揖道,“臣斗胆进言,孝昭懿太子在时,臣幸蒙先帝与太后不弃,任孝昭懿太子太傅。彼时太后教导孝昭懿太子可谓无不尽心,心性胆识自多年前便可见一斑,臣亦常常自愧弗如。如今幼帝登基,若有太后在旁指点一二,则我大明万代盛世指日可待,实乃大明之福!”
&esp;&esp;此言一出,群臣纷纷下跪请命,钟离尔无声笑了笑,只摇首再推辞道,“孝昭懿太子与皇上皆是先帝所出,正所谓虎父无犬子,哀家实在无甚功劳。今日咱们便到这儿罢,诸位多说无益,清欢,送各位大人。”
&esp;&esp;清欢颔首应是,上前一步躬身行礼,伸手往殿门处比道,“诸位大人,请。”
&esp;&esp;宁言与诸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诸人便拱手行礼与太后告退,只方卿愿走在最后,脚步迟缓。钟离尔伸出手,清欢便上前躬身扶着太后起身,听她慵懒笑道,“今日难得日光好,哀家也正要去慈宁宫花园走走,方大人若是得空,一并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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