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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数天前,凛尘堡已然恢复了些许气象。虽无法比拟昔日的辉煌,好歹在卢家的悉心改造下,收拾出了能住人的地方,也重新修整了门楣。
一大早,曹肆诫披麻戴孝,坐在门槛上。
他身后是来来往往的卢家人,那些人身着素服,却洋溢着干劲满满的精神头,搬运木椽、堆砌砖石、摆放器物,在卢望均和卢金启的指挥下,把这里当成卢家的府邸伺候,从未有人来问过他的想法和意见。
也好,他想,乐得轻松,且让你们再嚣张一会儿。
他静静望着那座在山风中轻轻摆荡的吊桥。
上回廖振卡追击他和江故,斩断了凛尘堡特制的过涯绳索,如今卢家为了便于通行,在淘沙河上拉起了崭新的吊桥,从此谁都可以轻松渡河,踏足凛尘堡地界。这也让曹肆诫手腕上的机括彻底失去了效用,只能当做一个纪念了。
咔嗒——
他按开机括,弹出那个银质滑轮,手指扫过滑轮表面,让它骨碌碌地转了起来。
这是父亲亲手给他做的,后来被他拆解过无数次,然后他自己组装,自己上油,在淘沙河与各个矿场的绳索上来去自如。这是他最喜欢的玩乐项目,娘亲常骂他像个猴子似的到处乱窜,又担心这滑轮哪天磨损了,害他摔下去。
吊桥上不时有卢家雇的杂役通过,但始终没有他等的人来。
曹肆诫百无聊赖地转着滑轮,觉得好没意思。
那人不是要收他为徒吗?怎么会有这么不负责任的师父?这都五天了,到底在山下忙活什么,看不见人影,武功也不教,连个口信都没有,别是丢下他跑路了吧!
骗子,这个大骗子!
收起滑轮,曹肆诫恨恨解下腰间的竹筒,仰头灌了几大口。
竹筒里的药早就喝完了,果真如那人所说,最后三帖药下去,他就基本痊愈了。眼下竹筒里装的是清水,带在身边解渴用的。
就在这时,一个匆匆过桥的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个卢家的护卫,但曹肆诫这几日没在堡中见过此人,是个生面孔。
曹肆诫装作不在意,又开始把玩自己腕间的机括,等这个护卫匆匆进门,过了一会儿,他才起身跟了上去。
延迟上山,定然是卢望均给他交代了其他任务,现下是来回禀了。
不知道是什么任务?且让他这个凛尘堡正经少主来偷听一下。
佟护卫的后脑还隐隐作痛。
昨夜他被江故找茬教训到昏迷,在客栈的地板上躺到凌晨,小二没敢扶他,只好心给他盖了床棉被。一醒转他就慌忙往凛尘堡赶来,生怕晚半刻再碍着那人的眼。
见到卢望均和卢金启,佟护卫连口茶水都来不及喝,先把昨夜遭遇的倒霉事说了一遍,尽可能把自己说得更无辜更凄惨,好问主子多要些伤药和打赏钱。
卢金启被他翻来覆去的什么鱼汤什么面条说得不耐烦,打断问重点:“廖振卡?你说他跟廖振卡约了去钓鱼?两人还在客栈谈事情?这两人什么时候搭在一块儿的?先前不是还为曹肆诫交过手吗?他俩之后聊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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