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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我要银子做什么,反正家里也不少了我的吃喝,出去买东西便让他们找你要银子。”
&esp;&esp;玉瀚果然是这样的人,云娘听了又乐,两人玩笑了一回。
&esp;&esp;但经此事,云娘亦知玉瀚从没有疑心过李嬷嬷和红裳,再一细想,玉瀚从小吃李嬷嬷的奶与红裳在一起长大,有情谊是应该的,信她们也不奇怪,也正说明他也是个长情的人。如果他是个绝情苛刻的人,却也不可能对自己这么好。
&esp;&esp;因此,云娘便相了又想决定将过去的事情都揭过去,只要从现在开始,把生意都打点好便行了。是以先细看过帐本,又准备到几处产业处都亲自看看,特别是木器铺子里的檀木,倒底还有多少。毕竟若是想管好铺子,哪里能只看帐本不去铺子里多走走呢?
&esp;&esp;云娘一向是个能干的,且到了京城后也慢慢摸清了一些事,果真一家家铺子走了起来。此时,正好崇文门前一家租出去的铺子到了期限,红裳过来回话想继续租出去,云娘却先压了下来,也不叫红裳,亲自过去了。
&esp;&esp;武定侯府的正房奶奶出门便都可以要车的,玉瀚却令人专门备了一辆朱轮华盖车,单给她一个人用的,又拨了他的四个小厮并阿虎负责随她出门,如今云娘带江花和如蓝出府甚是便宜。
&esp;&esp;一时到了崇文门前,云娘先不进铺子,却将马车停了站在街前看,只见这里正是极繁华兴盛之处,一间铺子挨着一间,一条街上倒有大半都是做丝绸布匹生意的。毕竟京城乃首善之地,天下的宝物也都汇聚此间,来自各处的织物炫彩焕然,但打着江南产出丝绸的招牌却最多。云娘在心里数了数,竟然占了近半数。
&esp;&esp;不由得想,这里面说不准有哪家卖的就是盛泽镇的锦呢。
&esp;&esp;说也凑巧,云娘正这般想着,突然见一家丝绸铺子里走出来的一个人正是常去盛泽镇里收绸的于老板,原来他的铺子正在这里!
&esp;&esp;云娘便过去招呼,“于老板,别来无恙?”
&esp;&esp;尽力
&esp;&esp;于老板猛见眼前走来一位妇人,以他做了这么多年织品的目光,只一眼便看出这位身上披的紫色哆罗呢披风绝非凡品,立即知道来了贵人,虽一时倒没有认出是哪一府里的贵妇,倒先赶紧躬身道:“还请太太移步进店内看一看。”
&esp;&esp;云娘便笑,“于老板贵人多忘事,我是从盛泽镇里来的。”
&esp;&esp;于老板抬起头来再看,方认出云娘,拍拍额头笑道:“我实在眼拙,竟没认出杜娘子来。”又道:“其实也该想得到才是,武定侯府重新复了爵位,汤六爷也应该回了京,杜娘子自然就来了。”
&esp;&esp;云娘颌首,“正是这样。”
&esp;&esp;于老板便再三笑让云娘进铺子里,“我们有专门招呼女客的精舍,还请杜娘子贵足踏贱地,进来吃杯粗茶。”
&esp;&esp;原来他见了云娘穿着出众,坐着华丽的马车,带着不少的从人,知她如今在武定侯府里的日子过得好,可心里却不免疑惑,杜娘子如今摆出的架式仿佛正房奶奶一般。只是以她的身份,就算真进了武定侯府,也不能是侯府嫡孙的正室。只是不好直接打听,便还是依在江南时的称呼。
&esp;&esp;云娘倒没有注意,笑着走了进去,“既然碰巧,我是要讨杯茶的。”原来她亦有心想向于老板问些事情,便信步走了进来,却回头吩咐,“江花和如蓝跟我来吧,你们在外面等着。”
&esp;&esp;于老板却竖起耳朵听大家的答话,方才明白这位盛泽镇上的杜娘子竟然果真成了武定侯府的六奶奶,这时才信了,神态越发恭敬起来。
&esp;&esp;云娘哪里留心他的神色,进了门只用心在货架上看,果然摆的都是盛泽镇里常见的锦缎,并一些绣品。却看着货品并不甚多,竟有些架子是空的,想到先前听过于老板要回江南养老的话,便问:“于老板果真要收了生意?”
&esp;&esp;于老板遂点头,“正是,再将架上的货都出脱了,我便买船下江南回乡了。”却问云娘,“不知六奶奶来此处是要买些锦缎?如果看上什么,只管拿,我给六奶奶都算最低的价。”
&esp;&esp;云娘便摇头道:“我却不是来买东西的,而是家里有一处铺子就在不远处,原是租出去的,刚好到了期限,便来看看。”遂与于老板说了位置。
&esp;&esp;看来这位杜娘子不只坐稳了六奶奶的位子,而且还能管着家里的产业,于老板便赶紧笑道:“那家也是从外面来京做锦缎生意的,但是却不大赚钱,更兼京城诸项费用皆贵,是以收了本钱不租了。”
&esp;&esp;云娘不由得奇道:“我刚站在街上,看这里人来人往,各家生意皆十分地兴隆,怎么那家便做不下去了?”就说眼前的于老板吧,据说年青时赤手空拳地到了京城,从当学徒开始,到现在已经攒下不菲的家私,要回故乡养老呢,怎么还会有人的生意做不好?
&esp;&esp;“京城就是再繁盛,也不是每一家的生意都好啊!”于老板又笑道:“若说原因,倘是先前六奶奶问我,我定然是不说的,如今我就要收了生意,告诉六奶奶也没什么。”
&esp;&esp;亲自接了茶放在云娘面前,娓娓道来,“那家进的货不高也不低,花样不新也不旧,什么都走中庸之路,生意便只一般。这还只是其一,其二便是他家并没有大宗的买家,只靠铺子里往来的买卖,哪里能支持得了这里的房租、花销?”
&esp;&esp;然后向云娘眨眼一笑,“你道年前我在你那里购得的妆花纱帕子是多少钱一块卖出去的?”
&esp;&esp;云娘早知他定然不会少赚,那帕子他买来时一块合五六两银子的价,不过运回京城正是年前最容易做生意的时候,且京中富贵人家又多,便笑道:“定然卖到十两银子往上了。”
&esp;&esp;“你说少了,”于老板便伸出两根手指在云娘面前比了一比,又笑道:“还有自苏娘子绣庄里拿的那些绣品,也都卖得十分火热,没有人不夸我的眼光好!”
&esp;&esp;云娘是真心被吓呆了,一小块帕子竟然能卖上二十两银子?当初自己要了五两还在心里惴惴不安呢,于老板实在太精了。但转而也佩服起于老板,当年自己之所以能织出荷花帕子,也是在于老板的提点之下,于是诚心道:“于老板,你的眼光果然是好!”
&esp;&esp;于老板便又笑,知杜娘子一定是要亲自做锦缎生意了,便告诉她,“这些还只是散货的小生意,另有大宗的生意,出息更大。&esp;”
&esp;&esp;“什么样的大宗生意?”
&esp;&esp;“自然是公侯伯府、高官贵人的生意了,”于老板却不肯点出府缘故
&esp;&esp;先前在江南,云娘一向自诩灶上来得,茶饭很是出色,可进了武定侯府才明白,自己原来不过会做些家常饭菜而已,若是论自家吃,自然也是好吃的,但却与府里厨房的手段差得远了,先不说驼峰熊掌瑶住鱼唇等等自己从没见过的稀罕吃食,就是寻常的东西,做法也常常不同,摆出来就更不一样了。
&esp;&esp;而且侯府里厨房又岂只是简单做饭菜而已?
&esp;&esp;自到了府里,云娘不免遇事还要多想几分,她虽不想害别人,却也怕别人害自己。因此听了大奶奶的话,便赶紧摆手道:“不成的,宴会的菜式我不懂的。”
&esp;&esp;大奶奶便笑道:“又不是要六奶奶亲自去做菜,只是到厨房里坐镇一下,看着她们不出差错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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