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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司徒启明的老情人。”楚渊头也不抬,流畅无比地瞎掰,“他们碍于身份不能在一起,这么多年来一直保持着秘密情人的关系。每年他们都借着开会的名义在朝歌私会,共度春……咳咳,小孩子不要打听那么多!”
楚思简直要疯了。
她生活在一个怎样的世界里呀?两大诸侯国王公怎么一言不合就搞到一起了?骗人的吧?但是她爹这一本正经的样子看着非常可信呀!
“所以,别整天东想西想的。”楚渊喝道,“好好在学校里读书。期末要是挂科,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挂断了通话,女儿还处于凌乱状态的影像消失了。
楚渊放下光子板,长叹一声,揉着太阳穴,觉得自己又老了几岁。
片刻后,他拨通了另外一个丹阳的通话。
一位儒雅温文的中年长者带着温和的笑,出现在了全息影像里。
“儿子,还没休息?”楚王问,“朝歌的事情很麻烦,看你脸色不大好。”
楚渊没好气道:“你儿子这脸色,是被你宝贝孙女给气的。”
说罢把楚思种种恶行汇报了一遍,“简直胡闹!她读书这方面怎么就一点都没有遗传到她妈?”
“少年人的叛逆期罢了。”楚王呵呵笑,“况且还不是你惯的。你也说思思就这点最像環儿的。”
“我这不是在夸她好吗?”楚渊一字一顿道。
楚王笑道:“俗话说,儿女都是父母的债。你当初既然把他们造了出来,自然就要背一辈子了。”
楚渊靠在沙发里,愁眉苦脸地揉着额头,“我怎么觉得更像是报应。报应我当年没有保护好她……”
“别往这里想。”楚王温和而又坚定地对着独子说,“你已经一个人承担太多了,阿渊。你要记住我当年对你说的那句话。環儿那么做,除了义务和责任外,还因为……”
“因为她爱我。”楚渊哑声说,“我记着的,父亲。我一直都记着的。”
星辰在夜幕里无声流转,月起月落,大元宫遗址上的灯火永远不灭,不会让女英雄的灵魂感到寂寞。
“我们都愿意为我们爱的人付出一切,哪怕失去生命。”楚王低沉的嗓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而幸存者的愧疚自责,却并不是很好地回报我们付出的方式。她一直都希望你快乐,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你同情她,反而是对她付出的否定。”
“我知道……”楚渊抬起脸,双目通红,仿佛在极力压抑着什么,“明明都已经是3s的哨兵,天下的向导任由她挑选了,为什么还等着我?一个废人,值得么?”
他湿润的目光穿过房间内的全息视频,投向窗外隔江相望的定坤塔。
“赤日之战结束的时候,我已经打算和她……我曾以为我们还有漫长的岁月,却没有想到转眼就是生离死别。”
楚王沉默良久,说:“有一个事,我之前并没有和你说过。最初是因为你状态实在不好,我不知道从何说起。后来又因为日子一天天过去,思思他们也出生了,我不想旧事重提,反而惹得大家难过。”
长者轻叹,嗓音也有些暗哑。
“二十年前出事那时,丹阳正是半夜。我睡着,突然就梦到你妹妹了。她还是十五六岁的模样,穿着一身白色的网球服,脸红扑扑的,好像才打完球回来。我招呼她过来,她却站在那头,对我说:爸爸,我要走了。”
楚渊只觉得酸楚难当,不能承受般闭上眼,手覆在脸前,肩膀细细颤抖。
楚王说:“我问她要去哪里,她也不说,就是看着我笑。我那时就知道自己在做梦,也知道她恐怕是遭遇了不测。”
“爸……”楚渊觉得自己听不下去了。
“你听我说完。”楚王说,“但是你妹妹又对我说了一句话。她说:爸爸你不要难过,我还会回来的。”
楚渊缓缓抬起了头,红肿的双眼望向全息视频里的父亲。
“你以为環儿英年早逝,我不伤心难过?”楚王苦笑,“这世上最令人悲痛的,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呀。但是还真多亏了她的那句话,我心里就有个念想,觉得她没走远,是真的还会回来的。”
“如今都到她二十年忌了,我也知道她不会回来的。但是我现在告诉你,是希望你能从中得到一点力量。”
楚渊不由得讪笑,哑声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爸。可这世上并没有什么能让人起死回生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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