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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钦的脸上已看不出刚才与小儿子争吵时的愠怒。他极富魅力地露齿而笑,朝斜下方的唐国留学生协会的孩子们招了招手,又对着摄像机摆了几个标准的姿势,而后入座。
一位身穿暗灰细条纹西装的男子带着几名随从,以同李承钦截然不同的低调姿态,也步入了嘉宾席。
李承钦看到来人,明显有片刻错愕,随即起身笑道:“渊哥!真没想到你能赶来!”
楚渊身姿英挺劲瘦,修身的西装将他衬托得更加干练而稳重。他脖子上非常亲民地挂着一块校友嘉宾牌,领带上别着一枚金红色的金属羽毛领夹。
李承钦的目光在那片金属羽毛上停留了片刻,神色温柔。他知道那是楚環特有的标志。楚渊这次是代表两个人来参加校庆的。
楚渊在公众面前还是很给李承钦面子。两人亲亲热热地握了手,一起对准摄像镜头微笑。谁都看不出楚渊曾将这个前妹夫揍得身上三处粉碎性骨折。
“我也是和人有约,特地赶过来的。”楚渊同李承钦比邻而坐,“你是来看儿子比赛的?”
提起叛逆的小儿子,李承钦不免有些爱恨交织,说:“他是七号,一会儿就上场。他和司徒家的孩子在一个队里。这次启明兄倒是没来。”
“特殊时期。”楚渊说,“他一贯未雨绸缪,比我谨慎许多。”
李承钦看着场地中央正在表演的机甲兽和驯兽的妙龄少女,目光从女孩高耸的胸脯上收了回来,低声说:“还要感谢你将波提亚军舰的资料拿出来共享。”
“应该的。”楚渊淡淡道,“也替你们省了一笔间谍外勤费了。”
“哥还是那么会说笑。”李承钦呵呵道,“大周诸国再怎么打,终究也是血脉相容的一家人,都是华夏子弟。波提亚却是彻底的异族外邦,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再不然,我也懂唇亡齿寒的道理。这一局棋,我们四国还没有开始下,倒是给它领先一步。只是现在双方无法喊话沟通,也不知道波提亚下一步要落子何处。”
“只要能开通单方虫洞,他们再次来袭是迟早的。”楚渊说,“不知道你们的军研部发现没有,波提亚的军舰的设计,具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特色。”
“这我还没有看到相关报到。”李承钦问,“是什么特色?”
楚渊望着场上轰轰烈烈的百人表演,低声说:“白帝。”
李承钦面上装饰性的浅笑凝固在了嘴角,“你确定?”
“机甲设计的工程师说的。”楚渊下意识抬手轻触了一下胸前的金属羽毛,“如果環儿还在……”
楚環的去世,实在是楚国机械设计界的一个损失。
李承钦挨过揍,即使已经过去了三十年,他依旧不敢轻易接所有和楚環有关的话题。他或许是威严刚正的一国之君,是满宫妻妾儿女的大家长。可是在楚渊面前,他依旧是个不讨大舅子喜欢的前妹夫。
“白帝已彻底被毁了,就连女娲也被销毁。”李承钦说,“或许是当年逃往母星的那些残兵?可是方位不对。除非它们直接绕过了大周,进入了波提亚。”
“我觉得这极有可能。”楚渊说,“军舰具有很浓重的旧改新痕迹,新旧在科技上差别极大。显然最近这段时间里,波提亚的科技突然有了质的飞跃。”
“天子倒是万事不管。”李承钦冷笑,“渊哥今日才来的?我昨日进宫觐见天子,许多事他连听都没有听到过。但凡有什么事,都让我同姚维海商量。我一个诸侯王,竟然沦落到和小小相国商讨国事的地步?”
“姚维海虽然爱揽权,但终究将朝歌治理得不错。”楚渊说,“这里是大周的大后方,人心安逸惯了。几百年来,恐怕也就二十年前那事是他们经历过的最大危机了。”
李承钦思绪百转千回,终究没有忍住,低声说:“我其实很想她。”
楚渊容色清冷,望着场内的表演,没有说话。
李承钦苦笑,也不再说话。
喧闹的表扬终于结束。
“各位嘉宾,各位师生朋友们。”主持人慷慨激昂的声音传遍全场,“我们将进入校庆仪式的最激动的环节:第xx届全国高校机甲游战总决赛!有请,中央军事学院,和远道而来的国防科技大学的参赛队员,进场——”
欢呼声震耳欲聋,全场气氛瞬间被推至高峰。
运动场南北两侧的入场闸升起,全场响起了气势恢宏的入场曲。数万名学生热血沸腾,随着音乐的节拍跺脚拍手。大地震撼,
楚渊和李承钦这两个老学长也受了感染,面带微笑,随着学生们一起鼓掌。
在激昂的音乐和掌声中,参赛机甲全部化做兽态,由驾驶员带领着,依次进入场地中央。
巨大的机甲兽品种各异,有粗犷健壮的猛兽,有灵动敏捷的飞禽,有长蛇,有混合了多种生物特征的昆虫。惟妙惟肖的仿生设计赋予这些机甲更多攻击和防御技能,让冰冷的机甲能适应更加多变的、复杂的作战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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