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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记年低著头，过了好久，才嘶哑的声音问了一句：&ldo;可他们都说，天道酬勤，为什麽……努力不重要？&rdo;花千绝看著他，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抬起少年的下颚，强迫他看自己，低低笑道：&ldo;因为每个人都在努力。&rdo;他看著少年巨震的表情，慢慢化为沮丧，安抚的拍了拍他的头，低笑著说：&ldo;虽然你没有天赋，可是你有机缘。你有个父亲──既然你想成为高手，有我在，高屋建瓴，势如破竹，你何愁神功不成？我就是你的机缘。&rdo;青葱的林木间，纷飞的碎叶为之一缓，剑色明亮如旭日喷薄，如晨曦遍染，绚烂如同花开。男子朗声吟道：&ldo;若狂若忘也，若游戏之状态也，若万物之源也，若自转之轮也──&rdo;剑气如龙游，花记年恍惚间似乎看到炙手可热势绝伦的剑客，神行千里的传说，月下霜染的风华，如同美玉拂去尘埃，随著这场舞剑，再度鲜活。他在恍惚间听到添香曾经在他耳边叹过的那声呢喃：&ldo;堡主，那可真是天下无双的大人物。&rdo;花记年站在那里，那句话在耳边轰鸣。他突然感动眼里有些干涩，心跳如鼓，如同有什麽苦涩的东西梗在那里，上不成下不成。鼻子里渐渐嗅到了荼靡的花香，不知道什麽东西被金乌牵著，带著满天劫火穿胸而过，他却只能站著，任那东西狠狠的击打在胸口，先是痛，再是苦，然後是暗香，浓郁的如同埋下几十个轮回的美酒。一些隐晦含蓄的片断在脑海中游走，涛声云灭。他抿著唇，努力睁大双眼。花千绝走完这套剑法，挽了一个剑花，把宝剑背在身後，他看著少年颤抖的双手，皱了皱眉，有些奇怪的问：&ldo;如何，你可看清楚了？&rdo;少年站在那里，面色苍白的仰看著花千绝的脸，眼眶晕红，呼吸破碎而颤抖。花千绝以为少年是单纯的敬畏，低低邪笑道：&ldo;不登泰山无以知巍峨，不临深渊无以知宽广，不涉江海无以知久远，你若是怕了……&rdo;花记年猛然醒过来，反击道：&ldo;谁说的。&rdo;他抢过长剑，就著剑柄残存的体温，一招一式地学著比划起来。花千绝背靠著树，不时指点几句。少年嘴上不说，不知过了多久，花记年听见背後传来脚步声，猛地回头，只见一位宫装女子，娉婷地站在身後，头上流云髻，满髻珠钗，两鬓一边斜cha一朵豔丽的牡丹。花记年飞快地拭去眼角的水迹，神情又变回了先前那幅处变不惊的模样。&ldo;添香姐。&rdo;他说。女子担忧著看著他，轻声问：&ldo;我听到别的姐妹们说，堡主今天亲自教你武艺。小公子在难过些什麽，是不是受了什麽委屈？&rdo;花记年摇了摇头，强作无事地笑著：&ldo;我没事。&rdo;他看著添香显然不信的目光，叹息一声，终於回答说：&ldo;我只是、只是不明白。我到底应该庆幸自己是他儿子，还是应该为我、为我只能是他的儿子而……&rdo;他看著添香，眼神中甚至还残存了一些，因为参悟不透而残存的迷惘，看上去，眼眸清澈而惘然，惘然的近乎无辜。添香低低的问：&ldo;是我听错了吗？你庆幸自己是他儿子？&rdo;花记年自嘲的笑道：&ldo;姐姐难道看不出，如果我不是他儿子，他根本不会多看我一眼。我是不争气，那次打赌，你赢了。&rdo;添香低声问：&ldo;为什麽？&rdo;花记年看著她笑：&ldo;我羡慕强者，这就是为什麽。&rdo;添香气得笑起来：&ldo;只有这一个理由？你以为我会信？&rdo;花记年低笑道：&ldo;因为我们是父子，不是仇人。&rdo;添香冷笑道：&ldo;别说这些虚伪的东西，你们哪里父慈子孝过了？&rdo;花记年还在笑：&ldo;说不定都是前世注定……&rdo;添香厉喝道：&ldo;我要听你真正的理由！&rdo;两人就这样沈默的对望了很久，少年才淡淡地说：&ldo;只有在他面前，我才能像个孩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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