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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这野兔可真是肥啊!”
刘二姑的嗓门那叫一个大,又尖又亮的声音恨不得传出十几里外去。
嗑着手里的那一把瓜子,刘二姑朝着隔壁院子叫嚷道:“嫂子,那大猫又给穗穗送山货了!”
王冬梅正洗着脸呢,随手将盆里的水往院子里一泼,快步走向了门口。
打开门,地上果然有一只断了气的野兔。
这野兔的毛油光水滑,少说得有三四斤,脖子上的毛**涸的血糊在一起,正好挡住了那几个要了它命的血窟窿。
将野兔从地上拎起来,王冬梅朝四处望了望,试图寻找那猞猁的身影,可早上的风大,哪怕土路上留有它的脚印也早被吹干净了。
野兔刚咽气没多久,身子温温的还没僵透。
王冬梅为难地叹了口气,开口叫程穗时,一不小心还碰到了嘴里的那颗溃疡。
“穗啊,穗?”
“哎。”
穿好衣服从屋里出来,瞥见她手里的那只野兔后,程穗也是跟着蹙起了眉。
那天的事,程穗没放在心上,也不指望猞猁会记着她的恩情,不成想那只猞猁竟然还是个知恩图报的主儿,隔三差五地就要来报恩。
上周二咬来一只山鸡,周末那天又送来一只野鸭,哦对,还有大前天的那条鱼,算上今天的这只野兔……程穗感觉山里的野味她都要吃一个遍了。
天晓得那只猞猁怎么知道她住在哪,村里上百户人家,它竟然能精准找到程家的院子,而且它还“礼貌”得很哩,从来没闯进院子过,只是把山货放在门口。
还好,村里有不少人都见过那只猞猁,要不村里查得这么严,就算她们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许多村民的日子过得都紧巴,不让上山打猎,更是没机会吃肉了。快过年了,家家户户都把买来的肉存着,等过年了包饺子,也只有程穗家,天天有各式各样的肉香味飘出来。
不过吃肉也有吃肉的烦恼,像王冬梅,嘴里都上火长溃疡了。
唉~这被猞猁投喂的日子,还真是幸福又疼痛呢。
程穗记得上次喂猞猁的竹鼠很小,跟巴掌差不多,加起来有五只。
假如猞猁会查数的话,估摸着过几天应该还会再报最后一次恩吧。
“这兔子挺肥的,要不你拿回去炖炖给儿媳妇补补?”王冬梅举着手里的兔子对隔壁的刘二姑说道。
“我可不要。”
刘二姑撇撇嘴,将瓜子皮丢进垃圾篓后,拿起那瓶兑了水的八四消毒水在门外喷了喷,“山里头的动物身上不知道有啥病菌呢,万一染上啥病可就不好了。”
重新往小喷壶里灌满水,趁着儿媳妇还没起来,她把院子里也全部喷了一遍,窗户、门槛甚至桌椅板凳都挨个擦了擦。
瞧刘二姑一大早忙得满头是汗,王冬梅都替她累得慌:“话是这个理,可你这也太仔细了吧?”
和刘二姑做了几十年的邻居,刘二姑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糙。
她早些年没了丈夫,一个人拉扯孩子长大,这日子就没办法过得细致。
炒菜哪管好不好吃?熟了就行。
衣裳哪管好不好看?保暖就行。
自打儿子娶了媳妇回来后,那可就不一样了。
尤其是儿媳妇怀了孕后,那家伙,喂口水都得帮她尝尝温度,怕家里养得鸡鸭不干净,更是说卖就卖。
“你不懂,这叫科学。科学怀孕,科学坐月子,啥都讲究个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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