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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节（第1页）

&esp;&esp;“嗯，回坑了。”夏洛荻朝着封琰一伸手接来那封国书，“国书下毒，却不致死，必有他图。”

&esp;&esp;封琰见她没有直接看，拿到鼻端闻了闻，道：“你有心病没好，也少闻些。”

&esp;&esp;夏洛荻翻了个白眼，没搭他的茬，道：“你有没有闻到这国书上有一股特殊的香味？”

&esp;&esp;国书自来是用绢帛写，皇室用绢帛，自然而然地要熏香裁制。

&esp;&esp;“有什么不对？”

&esp;&esp;“这国书上，有一股女人香。”

&esp;&esp;……

&esp;&esp;“永肃公、太子太傅、丞相乐修篁，泰合十三年任潞洲知州期间，曾假治理山匪之名，派遣杀手拦截兵符书信，察知为秦公绝笔信之后，矫令命啸云军副帅公西宰降燕、欲改朝换代……”

&esp;&esp;“昨日传唤人证时，潞洲官员、乐氏门庭□□计二十七人明知不报，不以有错，乃至袭击官差，极为恶劣……”

&esp;&esp;“综上，乐氏欺上瞒下日久，其门人不以法度为章，而以好恶自专……已陛下圣裁。”

&esp;&esp;厚厚一叠罪诏下来，大理寺里鸦雀无声。

&esp;&esp;今日上朝时吵吵嚷嚷，无非是觉得皇帝敢动乐相，怕不是昏了头了，文武百官你一言我一语，都在劝皇帝回头是岸。

&esp;&esp;孰料下朝之后，那些刺头的都被皇帝的人带去了大理寺，一番点数之下，整个乐修篁一系的门生故吏，除了闻人清钟和夏洛荻，都入住了大理寺。

&esp;&esp;或许是皇帝真的早就看不惯朝廷的公信力不在朝廷这儿，反而在乐氏门庭手里……所以一动手就是一锅端。

&esp;&esp;“都晓得了，诸位同僚就都回去想想，这是朝廷，不是某人的家庙。”兰少卿一脸疲倦地说道，这几日他算是被折磨得不行。

&esp;&esp;文武百官讷讷退下，只有闻人清钟留了下来。

&esp;&esp;“兰大人，在线可否请见一见老师。”

&esp;&esp;这几日想见乐修篁的人数不胜数，他都没有放进去过，但闻人清钟比较特别，他不是来求情的……相反，他是封妃

&esp;&esp;“妾自幼便听闻魏都炀陵有‘车马如水，佳人如鲤’之说，一路自燧州南下走来，确是见车马如水，但佳人嘛……倒是见面不如闻名。”

&esp;&esp;这北燕朱家的乳母，一落座，便像是逢年过节时讨厌的亲戚一般，说起话来夹枪带棒，脸上却还是挂着笑容，叫四周的妃嫔一个个青筋猛跳。

&esp;&esp;“这老虔婆可真是好会说话，身在魏国宫闱，焉敢如此无礼……亏我们大魏以礼相待，还让她坐上座。”不少妃嫔气哼哼地在后面瞪着她。

&esp;&esp;谁家不是家里千娇百宠的贵女，从小被夸着漂亮长大的，到了这奉仙夫人这儿，却被鄙视了美貌，哪个不气？

&esp;&esp;“怎么个见面不如闻名法儿。”德妃端了杯茶，冷冷道。

&esp;&esp;奉仙夫人笑着说道：“妾是朔京人，说话直，贵主莫往心里去。我国民风如此，常有民谣言——男人带刀、女子有貌，家业便成。是以民间若有纠纷，如谁看上了谁家的地，常以刀剑相斗……”

&esp;&esp;真是虎狼之地。

&esp;&esp;妃嫔们心里暗忖，她们是没当过官，但哪怕读过启蒙经典，也晓得法度不昭，家国必然陷于动-乱之中。

&esp;&esp;“奉仙夫人在说笑吧。”

&esp;&esp;“只是闲聊部分地方的民俗罢了，以前的赌斗争夺毕竟不长久，现如今便有了美人献艺的风气，是以家家户户，皆以养美人为荣，一个女子，若有一副好相貌，便可凭恃而横行国中。其实如诸位娘娘这般品貌，在北燕，只要开口，要个一府封地也是可以的。”

&esp;&esp;……这都什么歪风邪气，被当了玩物还不自知。

&esp;&esp;德妃饮茶不语，但下面稍稍年轻些的妃嫔，尤其是十六七岁的，家教甚严，从来没听说过这等事，好奇之下问道：“这倒是特别，可世上美貌之人千千万，有好清丽之人、也有好美艳之辈，怎能统一呢？”

&esp;&esp;奉仙夫人脸上笑容未变，摸了摸手上的绞丝金镯，道：“娘娘说的是，岂有人生来就晓得什么是美、什么是丑呢？人自娘胎中长大，对美丑的判断，皆是受外物影响所致。”

&esp;&esp;灵妃微微抬眸，略感兴趣道：“这话倒是在理，宫中姐妹们来自五湖四海，有以壮硕为美，有以柔弱为娇……奉仙夫人既然也晓得这个道理，莫非在北燕国境内，便解决了这个问题吗？”

&esp;&esp;“然也。”奉仙夫人嘴角微微扬起，“燕国境内如今判定一个女子是否美貌，皆以西陵公主为标尺。”

&esp;&esp;“……”

&esp;&esp;满堂鸦雀无声，一时间很难判断这奉仙夫人是在疯言疯语，还是真有其事。

&esp;&esp;“向来只听说秦皇统一度量衡，没想到美人也有统一度量衡的。”灵妃震撼道。“单纯以同西陵公主生的相像为美……只恐难以服众。”

&esp;&esp;“愚民们晓得什么。”奉仙夫人甚至还不顾场合，从怀里掏出一面小镜子检视自己的妆容，道，“只要一百个人里，有九十九个说这个美人是美人，那剩下一个人怎么想，并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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