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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城东大门下,胡瑾介绍起过往历史。
“城东原是由旧城扩建,所以府署仓库都在里边。城东住的多是官人,城西是商肆,住的多是商人。”
听着胡瑾的讲解,赵启谟跟随胡瑾走出城东。
从城东走至城西,一路盛景入目,商铺林立,货物琳琅满目,各国商人云集。却不想胡瑾不走大街,带着赵启谟进入巷区,穿越小巷,眼前豁然开朗。胡瑾指着眼前一条延伸至海口的水渠说:“这便是城西的澳口,海船停泊于海港,遇到风暴往往折帆沉船,而后才挖上这条水渠,四方往来船只便都停泊在澳中。”
赵启谟看着澳中密麻的帆船及两岸高低不齐的建筑,他想这里杂居着五湖四海的人,对走海路的人而言,这里可能是抵达广州的第一个场所。
参观过澳口,赵启谟随着胡瑾穿越一条窄巷,赵启谟留意到巷名叫:三元后巷。
这日,胡瑾带着赵启谟去城西商肆,去番坊,去番学,归程时,又经过朝天街。
赵启谟知道这里是城西最繁华的地带,想起李果说他在城西的一家珍珠铺当伙计,便问胡瑾是否知道沧海珠珍珠铺。
“怎会不知道,那是城西最大的珠铺,就在前方,我带你过去。”
胡瑾始终热情无比,看来纯粹是乐在其中。
“并非是要买珠子,在外头看看便行。”
赵启谟没打算进入珠铺,只想站在外头观看一番。
“好好。”
胡瑾眉开眼笑,他闻着赵启谟身上的龙涎香气息,看着他那张英俊而深致的脸,心里十分舒畅,真是赏心悦目。
这人不愧是京城来的世家子,又年轻又好看,举止投足间儒雅别致,何况声音也是悦耳动听。
“便是这里。”
胡瑾指着一家彩楼彩络的门面,两人已站在铺外。
赵启谟朝铺内探看,里边有典雅别致,有二三顾客,四五伙计。在这伙计之中,李果的身影挨靠着柜台,他正在接待一位牙侩,和牙侩清点、结算货物。李果侧对铺门,专心致志。
不同于在熙乐楼相遇时穿着的华服,李果今日着布袍,蹲在地上,边点货物边筹算,还在账本上勾勾画画,十分老练。
见赵启谟往珠铺内看得目不转睛,胡瑾也朝赵启谟注视的方向看去,发现是位年轻伙计,看着还有几分眼熟,约莫是在哪里见过。
“要不,进去瞧瞧?”
胡瑾想这位世家子,用着最好的龙涎香,不可能买不起珍珠,可为什么站在门外踟蹰不前。
“天色不早,也该返回。”
赵启谟不再停滞,从李果身上收回目光,离开珍珠铺。
回到官舍,夜里卧床休息,赵启谟眼前出现李果在珍珠铺里的样子,也想起在熙乐楼,辞别时,李果眼中的错愕。
赵启谟并没有和李果叙旧的念头,毕竟两人一个官宦子弟,一个仆役,亲自去找他,想想也颇为荒诞不经。而让仆人拿名帖去招他来官舍,又显得太过生份。
虽说是这样,第二日午后,赵启谟带上一位叫阿鲤的仆隶,托口要去卖香药,仍是前往城西。
赵启谟身上有只巧夺天工的金香囊,里边存放的是龙涎香。这种香药,价同黄金,香味尤其别致、隽永。显然,他并不需要买香药。
抵达城西,天近黄昏,赵启谟在朝天街一家分茶店落座。他的装扮仪貌怎么看都不像是坐一楼的客人,以致周身品茶、用餐的人们,朝他投去疑惑目光。
赵启谟的位置挨着沿街的窗户,能看到街外的行人,和对街的商肆。
茶博士提水点茶,赵启谟无心观看,店小二过来招呼,赵启谟随意点下几样食物,他悠然品茶,注视对街。
阿鲤约莫十三四岁,侍立在赵启谟身旁。他童心未泯,在分茶店里四处张望,也朝街外探看,似乎样样有趣。
天色渐黑,对街的店铺逐一关门,唯有这些酒楼食店还在营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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