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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拾陆（第4页）

&esp;&esp;“是。”

&esp;&esp;“那时候我太忙，你联系我时我还有点惊讶。”女人喝了口水，问道：“那时候看护你的人是谁？”

&esp;&esp;“…是母亲。”

&esp;&esp;“我知道，是哪个母亲？”

&esp;&esp;“莱切帕尔母亲的贴身仆人。”

&esp;&esp;“听说她常打骂你。”

&esp;&esp;“是，她认为……孪生兄弟的死因在我。”

&esp;&esp;那女人笑起来：“一群蠢货，无非是图个心里慰藉。”

&esp;&esp;主人并不说话，他只略微低头盯着杯沿。

&esp;&esp;两个人聊了一些泡泡一点儿也听不懂的话，然后女人立起身来跟他道别。

&esp;&esp;主人说：“您肯屈尊来看我，我已经受宠若惊了。”

&esp;&esp;女人背对着他，又笑起来：“照法律，我是你名义上的姑姑，应该的。”

&esp;&esp;-

&esp;&esp;来拜访的男人，说起来奇怪，他身上有跟女主人类似的味道。可能是她的亲戚，泡泡能闻到他们身上流着一样的血。

&esp;&esp;他们聊了些什么，泡泡没听见，也并不关心，它当时一门儿心思去抓沙发上坠着的流苏。

&esp;&esp;最后那男人站起来，说了句：“这样对你和她都好。”

&esp;&esp;然后拍拍主人的肩，主人并没有从沙发上站起来送客的意思。

&esp;&esp;直到那男人走到玄关，主人才冒出一句：“你这样做，她如果知道，绝不会心安理得。”

&esp;&esp;那男人侧过脸，露出一个压根儿没半点笑意的笑容：“你不会让她知道的。徐淼，每个人都有点见不得人的事儿。你不适合跟霈霈在一起，这是客观事实；你永远没办法跟她在一起，这也是客观事实。偏偏你总是心怀侥幸，认为能拉着她往下坠——现在我告诉你，这绝不可能。”

&esp;&esp;主人问：“往下坠？我只是爱她。”

&esp;&esp;“然后劝她跟你一块儿死，或者两个人去无国界小岛自生自灭？”

&esp;&esp;主人嚯地站起身来。

&esp;&esp;泡泡耳朵贴下去，屋里气氛瞬间沉下来，它知道这种情况往往一点就炸。

&esp;&esp;男人哼一声：“别激动，我绝不会纵容她这么做。如果有必要，我能拿根绳儿把她拴起来——徐小同学，你想象不到我为霈霈能安安稳稳过完这辈子做出什么，所以良言相劝——你多么倒霉、多么可怜被造出来，那是你的事，跟霈霈没半点儿关系。也别总是一口一个爱，你——”

&esp;&esp;主人的脸色惨白，泡泡觉得他几乎要站不住了。

&esp;&esp;“——你对她只是……”

&esp;&esp;“够了！”主人浑身颤抖得厉害，他语无伦次地：“我不能没有她、我……”

&esp;&esp;门开了又关上，屋里只剩主人一个人了。

&esp;&esp;-

&esp;&esp;人类虽然蠢，但是善变。

&esp;&esp;它之前以为主人是个好人，后来再看——唉，搞不清楚了。

&esp;&esp;因为它好像被主人抛弃了。

&esp;&esp;它想起街上的流浪猫流浪狗，太可怕了，它不要变成流浪狗的肉。

&esp;&esp;从那天起就有点不对劲，那天还是下着雨——这么说来它每次提起主人都是在下雨。

&esp;&esp;主人开门之后就倒在地上蜷着身子，泡泡拱着身子把门关上，舔他湿淋淋的脸。

&esp;&esp;哎呦，哎呦，浑身都湿透了，明明带着伞，怎么这么可怜？它又闻到有血味儿，而且很新鲜。是哪里的伤口裂开了吗？它扒拉开主人的手，手心里有两枚小小的东西扎进肉里去。这玩意是叫耳钉？银色的，小小的，直直扎在他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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