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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第2页）

&esp;&esp;他听她的，就只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看一看她。

&esp;&esp;然而只遥望一眼，太子的头疾再次发作。

&esp;&esp;不知从何处飘来的雪白纸钱落在李景焕眼前，他头颅中猛地一锥，眼前走马灯般地闪过：满城素白，阖宫举丧，他早起时还见过的父皇，闭着眼面容灰败苍老地躺在一口巨大的金棺中，他自己身着丧服一步步走上龙墀，登基为帝。

&esp;&esp;“……”李景焕发出一声难忍的，掌根紧压在额角，不能自控地蜷起身子，痛倒在地，冷汗透骨而出。

&esp;&esp;“殿下，殿下！”

&esp;&esp;……

&esp;&esp;唐记的人护送小东家回到乌衣巷，那府里早已搭好了灵堂。

&esp;&esp;簪缨吃过东西，身上攒了些力气，在灵堂点上长明灯与三根腕子粗细的香柱，便听仪门外唱礼，二殿下与四殿下前来吊丧。

&esp;&esp;这二位是宫里的皇子，代表朝廷前来吊唁忠良，杜掌柜不敢怠慢。他迎将出去，便见二皇子李星烺牵着四皇子李月澄素服进门。

&esp;&esp;四皇子还不到六岁，迈过门槛时脚步还蹒跚了一下，诸事不懂，只是随着皇兄对灵位敬香，慢拙地作了一礼。

&esp;&esp;簪缨在家眷主位上福身回礼，卫觎与她并肩，一身煞气的黑，在那片柔白旁也收敛起厌压威势，亦向唁客颔首。

&esp;&esp;“姊姊，节哀。”

&esp;&esp;四皇子转身之前，看到这个不认识的姊姊一身白服，就像是从遇仙画里走出的人，忍不住叫了她一声。

&esp;&esp;叫完才发觉自己做的和出宫前母嫔教的礼数不一样，慌张地扭头看了皇兄一眼。

&esp;&esp;其实他在宫里见过簪缨几面，只是看着眼前这个额发梳起面容清美的姊姊，完全没认出来。

&esp;&esp;李星烺用眼神示意弟弟无妨，下敛视线向簪缨道：“成忠公肝胆义节，当照千古，还请小娘子节哀。”

&esp;&esp;“多谢。”

&esp;&esp;皇子之后

&esp;&esp;又有朝臣来吊，朝臣之后又有将军、尉丞，譬如那日在京兆府从头至尾听闻了案情的京兆尹与大鸿胪，又有尚书省，御史台……簪缨回礼时说得最多的，便属这两字。

&esp;&esp;前来哀悼者，见成忠公幼女清弱如此，或多或少皆心生怜惜。又见大司马竟站在家属位陪同，倒像成忠公的家里人一般，又微微疑惧。

&esp;&esp;一看见他，众人便想起来时路上，朱雀华表上挂的那两颗风干头颅、便想起傅氏一家人的惨状、便想起傅则安兄妹登门时，那一番连自家听着都替他们害臊的言辞，哪里敢受这位的回礼，放下赙仪就匆匆告辞。

&esp;&esp;出门时见二皇子与四皇子尚且逗留，臣子间又不禁交换眼色

&esp;&esp;——代表宗室来奠国士的差使非同小可，两位齿序低的皇子一道前来，固然哀荣已极，却怎的不见正统储君的踪迹？

&esp;&esp;正神思各异，仪门外唱道：“江乘县顾公至！”

&esp;&esp;“顾老先生也来了？！”

&esp;&esp;“可是那位江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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