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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夏?”顾雨峥的声线不似平时清澈,略沉,仿佛是某种确认。
夏蔚依然执着,与之四目相对。
然后她听见顾雨峥再次开口:“现在?你确定?”
不然呢?
顾雨峥垂首,轻贴她的侧颈,许久,像是勉强压抑住什么才敢开口,努力稳住声线的痕迹明显:“我不想你觉得,一切是在被我引导。”
他真的不知如何阐明自己。
年少的第一次动心,行于穷瘠巷隅之处的一枚指引,缠绕多年的唯一一个执念。
他的星系中心,宇宙闪烁之中,最明亮的恒星。
人如何能不向往太阳?
这种向往足以把人逼疯。顾雨峥承认,他是人,是个无法脱离欲望的男人,即便平时再压抑情绪,也有总一些时刻,一些被困顿已久的东西会于深夜爆发。
特别是重新遇到夏蔚以后。
一个人的夜里,他不是没有幻想过,只是每次都会落败,巨大的自责快要把他淹没。
仿佛是一种卑劣的亵渎。
甚至于,此时此刻,他仍然要反复多次的确认,确认夏蔚的心意。是真的,不是错觉,不是他持续多年愿望的幻影。
夏蔚的笑容在他眼里明晃晃。
“顾雨峥,你好像很紧张。”
她实在是个善良的神明,读懂信徒的心愿,还愿意助其于困顿中解脱。
最重要的,她不多问,只是用行为表达一切。
“这样吧,”夏蔚伸臂,从沙发的夹缝中捞来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凌晨三点四十分,你现在可以出门,去我们常去的那家便利店”在顾雨峥的错愕的眼睛里,夏蔚好像看见了完整的自己。
勇敢,还有不自量。
“我等你到四点,你大概需要思考时间,我也要。”她扶着顾雨峥的肩膀,轻轻推了下,然后坐起身,整理下自己的衣领。
“现在开始计时。”
她抬头,直视着他,“顾雨峥,你会迷路吗?”
-二十分钟,其实可以做许多事情。
比如,再去给自己倒一杯水。
比如,借用顾雨峥的浴室洗个澡,然后翻出他的一件t恤当换洗,随便套在身上。
再比如,整理好一片狼藉的沙发,然后端着水杯,将电影剩下的几分钟安静看完。
电影里,birdy三次尝试飞翔,还是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夏夏,”唯恐吓到她,他将语气放到最轻,“去房间睡。”
夏蔚醒来时皱着眉,眼睛眯起一条缝,先看到的是电影画面,然后才是顾雨峥的脸。
她丝毫不知自己此刻的表情究竟有多滑稽,还有被困倦眼泪浸润的眸子,有些许潋滟,更要命的是,顾雨峥离她这样近,她甚至无暇去检查自己有没有流口水。
顾雨峥在她的怔愣注视下,缓缓笑起来。
喜欢一个人,大概就是连对方的丢脸时刻都会尽数珍藏,你会觉得那十足可爱,值得你为其高唱颂歌,一万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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