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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身飘零（第1页）

姜阳站在顺水边上，招手让小铁快点过来。小铁嘻哈一笑，随手掏出竹壶喝起水来，喝了几口，伸手擦了擦嘴边水渍，扬手把竹壶递向姜阳“小阳，这水可甜着呢，你也试试！“。姜阳心中焦急异常，心想，夫子明明让我们顺着顺水逃跑，现在哪有时间喝水；只想让小铁快点过来，跳水逃跑，可是嗓子闭塞，怎么也发不出声音。那小铁还在伸手劝水，姜阳只见其身后已经冲出一只狼人，那狼人四肢着地，双眼血红，尖利的牙齿咬着一只黑色小剑，口水直淋！”夫子的小剑，夫子他们已经遭遇不测了？“姜阳心里喊道，此时不禁既惊且悲又急。眼看那狼人的爪子已经快要搭上小铁的背上，姜阳只想上去拉小铁一把，好快点跳水，可是双脚怎么也动不了。姜阳全身灼热，脖子上青筋暴露，终于憋出了一声”小铁，快跑！“

骤一睁眼，姜阳只觉得眼睛像被针扎了一样疼痛。梦里的场景历历在目，那黑色的小剑，血红的狼眼，小铁的竹壶。他赶忙闭上了眼睛，再缓缓睁开，只见太阳高照，金色的阳光一丝丝像疯了一样从太阳里面逃出。他用力动了动脖子，看了下四周：周围都是水草树木，只不知自己身在何方。身上的疼痛瞬间再度袭来，姜阳闷哼一声，再度晕去！

又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姜阳只觉得肚中饥饿！耳中听到不知何种动物鸣叫，声音甚是奇特，似喜似悲，裸露在外的肌肤感受到潮湿的微风拂过，口鼻中传来微腐的野果的甜香。这次他已有先前经验，右眼紧闭，左眼睁开了一角，眼光眨动。放眼望去，但见晨光微照，周遭雾气弥漫，三十丈以内稀疏矗立多颗巨大灌木，灌木丈余粗细，三丈高矮，树上下枝藤罗立，又多有积水泥潭。双眼全睁，发现自身躺在一棵大树脚下，头顶上垂下的蔓藤手臂粗细，上有绿色泛黄的不知名果实，当此时，周遭寂静异常，姜阳刚经大难，只觉此时身在天堂。

周身仍然疼痛，又闭眼趟了柱香时光，积攒力气，缓缓翻起身来。不知是由于坠落还是冲撞，左臂撑满了衣袖，肿胀难受。胸前一条伤口从脖子右边延伸到左边胸肌处，被流水冲洗的已经发白。身上其余处大大小小伤口多大十余处，大多已经不再流血。姜阳微出一口浊气，检查衣袋，发现包裹早已遗失，一把狼牙匕首因为用绳子系在脖子上所幸尚在。拿出狼牙匕首，往日父亲教导自己如何使用匕首的情景历历在目，不想才几日，已经天人永隔，想到那双眼泛红的狼人，姜阳泪光滚动。他闭上了双眼，双拳紧握。

稍晌，姜阳睁开双眼，他知道，自己只有活着走出这里，只有变得强大起来，才能为父辈报仇，才能“打赢这场战争”。肚子早已饥饿难耐，树上藤蔓垂下的果实甚是诱人，他仔细闻了闻味道，微香带甜，切开果实，果肉黄里泛白，渗出的果汁清透如泉。姜阳采摘了几颗放在树根干燥之处，取了一棵看起来成熟些的果实，用上衣擦了擦，轻轻咬了一口，咀嚼几许，缓缓咽下。

然而他不敢全部吃下，往日父亲教导的狩猎生存经验告诉他，再美丽的野果也有可能有毒。果肉口感酸甜爽口，姜阳强忍住一口气吃完它的强烈欲望，迟疑了稍晌，把剩余的半个果子塞进衣袖。右腿走步艰难，他从地上寻了一根枯枝，枯枝不过鸡蛋粗细，他用力撑了撑，发现很是牢固，于是用匕首砍去枝桠，用来当做拐杖，抬头四周又扫视了一圈，扶着拐杖缓缓向南方一个微微高起的地块走去。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阳山村村民是传统狩猎农牧出身，孩子从小就要学习如何在野外生存，姜阳亦是如此。当下最紧急的事，是处理身上伤口。身上伤口在这种潮湿的环境下，稍有不慎，就会有恶化化脓的危险。姜阳缓缓走去，眼光四周扫动。少顷，一株淡黄色小花引入眼帘，但见此花枝干纤细，不过五寸高矮，叶子呈绿色长圆形，在枝干上交互生长，花开五瓣，花蕊内另有五瓣小而微型的花苞，姜阳心中一振，正是自己寻找的止血草。这种草药喜阳耐阴，这种环境下正适合其生长，放眼周围望去，果然不远处亦稀稀落落的散落几株。微一用力，小花被连根拔起，姜阳轻轻抖了抖根上的泥土，缓缓向下一株止血草走去

待处理完身上的大小伤口，姜阳但感觉身疲力竭，脑中不停的回响着一个声音“吃东西，吃东西”，他抬头看了看阳光光线，掐指默算，已知从处理伤口开始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姜阳用力按了按腹部，长松一口气，从衣袖掏出刚才吃过一口的野果，大口吞咽，一颗野果当然不能添腹，吃完一颗，姜阳欲罢不能，又从藤蔓上采摘了十来颗，随手在衣角上一擦，就咔嚓咔嚓填进肚里。待吃完手中野果之后，姜阳只觉得心满意足，失血过多导致的身体虚弱使得他睡意绵绵。姜阳忍耐着沉重过铅的眼皮，寻了一块尚是干燥的地面，和衣躺下。

这一觉，只睡的天昏地暗，自当日从阳山逃亡至今，这是第一次如此轻松。腹中填满野果，早已不再饥饿，身后亦没有狼人的追踪，身上的伤口因覆盖了止血草也渐渐不再疼痛，天下乐事，不过如此!

“小铁，姜爷爷说，人身有三宝，心精丹气脑神，那我比你强壮，是不是我的心比你的大？“大牛瓮声瓮气的说，”嘿，大牛，你那不是壮，你那是胖！“”你的心不一定比我的大，你的身肯定比我大，这个是没有疑问的！“祠堂里面的姜夫子放下手中书简，回头一望，左手轻抚三缕长须，看着几个小子嘻嘻哈哈闹成一团摇头一笑

一觉醒来，已是晌午时分，阳光照散了沼泽的薄雾，远处的灌木丛青的发黑，在光照下，有一丝让人晕眩的宝光。回想起梦中昔日几个小伙伴共处一室的快乐时光，有一丝苦涩的甜蜜。肚子又开始咕咕直叫，姜阳抬头看了看天色，这一觉直睡了一天一夜！左手细按腹部，除伤口隐隐作疼之外，没有其他感觉，心中大喜，于是飞奔向最近的藤蔓，采摘了十来颗最大的野果，用手擦了擦，囫囵吞下。

待果足腹饱，眼看天色，姜阳决定找些枯木，以便生火。这片沼泽，其大，不知有几何，亦不知何时能离开，既然身上的伤口已止血止疼，那么接下来的就是要寻找怎么出去的办法。而想要出去，第一要义是要存活下去，而一堆篝火是必须的，能阻止毒蛇毒虫野兽，能烹饪熟食，火的作用在野外的生存是非常重要的。脑海中想着昔日父亲的教诲，姜阳向周围灌木丛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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