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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孔令行望着儿子,眼神中寄予厚望,“孩子,朝中固若金汤,储君远比圣上信任你我,又有皇后娘娘在,你即将踏上的这条路要比为父当年走过的顺畅得多,不必害怕什么。但为父百年之后,孔家能否继续立于世家之首,长久地与君王同心,关键在你。”
&esp;&esp;孔修尧重重颔首,“是,父亲。”
&esp;&esp;“至于衡王,”孔令行揉了揉额角,“你怎么看?”
&esp;&esp;“虽说掀不起什么大风浪,但也实在是扰得人心烦。”孔修尧分析道,“衡王想退一步避开咱们的眼睛,但孩儿以为,不必教他这般轻易地便如了愿。”
&esp;&esp;“你别忘了,”孔令行慢条斯理地道,“衡王敢做出如今的阵仗,是谁给他的底气。”
&esp;&esp;“父亲是指,今上?”
&esp;&esp;“不错。衡王有心与我们打擂台,我们却不是在与他博弈,要紧的是今上的意思。咱们圣上想培养一个人,或者说培养一把刀,与咱们分庭抗礼,衡王如今的做法却未必是圣上想要的。拿不出魄力入不了圣上的眼,早晚是步废棋;若是得了圣上的青眼有意重用……”
&esp;&esp;孔令行捏起茶盖,看茶水的热气腾起来,才松开指尖。那盖子“啪嗒”落下去,发出一道不轻不重的声响,“再断了这个念想也不迟。”
&esp;&esp;要紧的是今上的意思?孔修尧想了想,“儿子愚钝,还请父亲明示。”
&esp;&esp;“好。”孔令行道,“何学士不是有个女儿待字闺中吗?他既然想与咱们孔家交好,就让他女儿代咱们进宫给皇后娘娘问个安。”
&esp;&esp;要说何家从前也是世家大族,只是三代以前没落了,到了如今这代凭着年纪和资历才勉强在翰林院混了个学士。何家倒是一直想攀附过来,然孔令行见他两个儿子都不学无术,一直晾着他。这何老爷膝下还有个女儿,据说生的模样极佳,如今到了年龄正张罗着说门亲事……
&esp;&esp;孔修尧一时没回上话。
&esp;&esp;“王爷,”故岑迈入书房,带着一身寒气,“父亲给您送来一封信。”
&esp;&esp;“我看看,你去烤烤火,别受寒。”晏谙接了,展开来读完,抿了抿唇,“这可算不上什么好兆头啊。”
&esp;&esp;故岑连忙道:“出什么事了?”
&esp;&esp;“别紧张,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如今的行径,京中没人将我放在眼里,可在地方上倒是被不少官员忌惮了起来,都捂着自己那点龌龊怕被揭开呢。”
&esp;&esp;“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些贪官都活该被揪出来,最好全清了才好。”
&esp;&esp;“你倒是忿忿不平的哈,”晏谙失笑,“枪打出头鸟,我虽有把他们一锅端了的心,奈何暂时做不得。”
&esp;&esp;“除掉一名贪官就算是造福一方,王爷做的是好事,也要畏手畏脚的。”故岑搓了搓手,替晏谙憋屈。
&esp;&esp;“畏手畏脚,是因为没有‘势’,造势而已,本王实打实做的,还抵不上他们这些瞎编乱造的不成?”
&esp;&esp;“造势,”故岑略一思索,“只要有人道明其中厉害缘由,百姓们自会感念着王爷的功德,容不得那些官员们胡乱攀咬,就从洹州府开始!”
&esp;&esp;晏谙点点头,“倒也提醒了本王,是时候示好,拉拢一些人来了。”
&esp;&esp;“属下还记得王爷那两摞名单,既然有仗着身份欺压手下的,自然也就有本本分分做事,出了力干了活,功劳却都被上边的人揽走的。”
&esp;&esp;朝廷的确是孔令行的天下,越往上走越是如此,这也就压得许多有实力的人压根够不到上层,在末流底层徘徊了一年又一年,看不到半分晋升的希望。
&esp;&esp;这些人是最容易被忽视和遗忘的,虽然没能力动摇高高在上的丞相,却也最想逃离顶上一层又一层盘剥和欺压。晏谙将一部分官员抽走,将这些人的功绩归还给他们,这个时候再稍稍展示拉拢之意,摆在面前两条路当如何抉择,一目了然。
&esp;&esp;顿了顿,故岑又想起什么,“王爷这些日子空出来的官职,是打算给这些人留着吗?”
&esp;&esp;“朝中不是只有现在这些官员,”晏谙终于说出了他筹划已久的打算,“本王和安怀元一样,都在等明年的春闱。”
&esp;&esp;窗外,京城的七夕特别番外
&esp;&esp;这天故岑给晏谙收拾床榻,见枕边搁着个针黹盒,看着还用过不少时日,上面的花纹已经有些磨损。
&esp;&esp;晏谙正好进屋,瞧他立在那,随口问:“看什么呢?”
&esp;&esp;“王爷怎么还有这种东西?”故岑玩笑着说,“莫不是对府上绣娘们的手艺不放心,打算自己动手了?”
&esp;&esp;“愈发胡言乱语了,”晏谙笑骂道,“本王哪里会这些?这是我母妃的旧物。”
&esp;&esp;他上前接过盒子,放在手里轻轻摩挲上面的花纹,“你不知道,我母妃的手可巧了,小时候,我的衣裳都是旁人挑剩下的,款式难看,花样老气,我不懂事闹着不肯穿,母妃都能给我改得好看极了。她亲手做得衣裳穿出去,我能比太子还神气。”
&esp;&esp;晏谙回忆着轻轻笑起来,“那时候淘气,新衣裳穿上,要不了几天就会被我挂烂磨破,母妃从不责备我,都会给我补得像新的一样,一点都看不出来烂过,有时候还会绣个精致好看的图案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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