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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第2页）

&esp;&esp;傅元青动容：“陛下……”

&esp;&esp;赵谨听不到他的话。

&esp;&esp;赵谨也看不到周围的这些臣子了。

&esp;&esp;他从头顶那花团锦簇的幔帐上瞧见了过往的岁月。

&esp;&esp;瞧见了当年无忧无虑的人生。

&esp;&esp;李才良跪地悲痛唱道：“陛下崩了！”

&esp;&esp;所有的人顿地叩首。

&esp;&esp;阴沉的东方升起了乌云，电闪雷鸣，大雨倾盆。

&esp;&esp;有人握住了傅元青的手，傅元青茫然抬头，就瞧见年幼的皇帝正看着他：“阿父，父皇去了。”

&esp;&esp;傅元青心神已碎，却强撑着安慰道：“陛下不怕，有於阁老在，有一朝忠臣在。”

&esp;&esp;少帝问他：“那阿父呢，阿父陪着我吗？”

&esp;&esp;周围众人已是低声哭泣。

&esp;&esp;有那么一刻，少帝以为他会哭。

&esp;&esp;可傅元青没哭。

&esp;&esp;他忍着即将悲涌而出的泪，忍得骨骼发痛。

&esp;&esp;他对少帝道：“臣陪着您。”

&esp;&esp;大荒玉经

&esp;&esp;正月十五，雪夜。

&esp;&esp;整个皇城都被大雪覆盖，沉浸入夜色之中。

&esp;&esp;案几上的蜡烛，忽然窜起老高，灯芯子上起的灯花眼瞅着就要绽开。从斜里有只骨节分明的手捏着剪刀，将它轻轻剪下。

&esp;&esp;那灯火终于是稳定了下来，再次散发出温和匀称的光晕，照亮了公案旁端坐，正在浏览公文的傅元青。

&esp;&esp;自端成帝病榻前托孤后，又过了近十三载，傅元青已年过三旬，比起那时候的温润和清澈，此时的他眉宇间多了几分冷冽锐利，甚至隐隐有了几分威慑。

&esp;&esp;他一边看着奏疏上内阁的票拟，一边斟酌批红。他的楷书秀丽颀长，依旧是曾经温润如玉的样子。

&esp;&esp;神医百里时皱眉道：“傅掌印，烦请换只手。”

&esp;&esp;傅元青写完了这本的批红，才伸出另外一只白皙的手腕放在了绣工精美的腕枕上，又用左手翻开一本奏疏，继续看起来。

&esp;&esp;百里时轻轻搭上他右手腕，眉头不见舒展，反而拧的更紧了一些。

&esp;&esp;过了一会儿，他叹了口气，收回了手。

&esp;&esp;“敢问掌印，是什么时候觉得不适的？”百里时斟酌了一下问。

&esp;&esp;傅元青边看奏疏边道：“我没觉得不适。”

&esp;&esp;百里时怔了怔：“那为何……”找我来啊？

&esp;&esp;傅元青提笔又批了两本，让身边站立的方泾拿玉玺盖了皇帝之宝，才仰头回忆：“一到冬天，双腿就冰凉麻木，膝盖处僵硬，行路有刺痛，不过这是那会儿在浣衣局里便落下的毛病。”

&esp;&esp;他又想了想：“还有便是睡得不安稳，总做噩梦。梦浅，风吹草动便能惊醒。”

&esp;&esp;“以前多爱气虚，近日咳嗽倒是多了，一咳就停不下来，偶尔咳血。”傅元青说，“医书我亦读过几本，都不算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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