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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些不愉快，孙佑宸还是保持着良好的礼仪将菜一道道送上去了，最后送甜点的时候，他刚推开门，便有一个勺子朝他飞来，他躲闪不及，被勺柄一下子打在了下巴上。孙佑宸吃痛地惊呼一声，伸手掩住下巴，勺子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碎了，一个年轻的男声说：&ldo;别闹了行不行，都砸到人了！&rdo;孙佑宸只好说：&ldo;岁岁平安！&rdo;屋子里正要演变成全武行的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老头子气得山羊胡子都抖了起来，瞪圆了眼睛敲着桌子说：&ldo;你们这帮孽子，明年就不要回来过年了，我一个都懒得见！&rdo;说着就要起身离开，被一个年纪稍长的女人拖住了：&ldo;爸，爸，您别生气。&rdo;孙佑宸觉得这简直是飞来横祸，他忍着痛无声地将炸牛奶和水果拼盘端上桌，一个人走过来：&ldo;我帮你吧。&rdo;&ldo;谢谢！&rdo;孙佑宸扭头看了一下，是刚才出声说话的那个年轻男人，他笑着对孙佑宸说：&ldo;对不起，我为我家人的失礼向你表示歉意。&rdo;孙佑宸点了下头：&ldo;没关系。&rdo;要不是他自己开久了店子，遇到各色的客人多了，他恐怕也没这么淡定。孙佑宸出去之后松了口气，他今天的任务就算完成了，来吃饭的人都是提前预付了所有的费用，连单都不用再买。他正准备乘电梯下楼，忽然听见一个略熟悉的声音说：&ldo;小哥，你等一下。&rdo;孙佑宸下意识地回头一看，刚才跟他说话的那男的跟出来了，对方赔着笑脸说：&ldo;过年好！刚才我的家人太失礼了，这是我爷爷让我拿给你的，祝你新年快乐！&rdo;孙佑宸看着递到面前的红包，连忙摆手说：&ldo;不用了，谢谢！&rdo;男人将钱包放在他的手里：&ldo;拿着吧，今天真是让你见笑了，也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rdo;他佩服的是孙佑宸自始至终都是一副笑脸。领班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ldo;小孙，拿着吧。菜都送完了吧？送完了就赶紧下去准备吃饭了。&rdo;孙佑宸将红包收下来：&ldo;谢谢！&rdo;男人并不打算走，他见领班离开之后，对孙佑宸说：&ldo;你叫什么名字，不是北京人吧？可以加个微信交个朋友吗？&rdo;孙佑宸抬眼看了对方一下，心说这难道是被搭讪吗？还会有人跟男的搭讪？看这人的长相，是非常典型的北方人长相，长方脸，有点粗犷，一点也看不出来是个gay啊，便说：&ldo;我不是北京人，也不在北京工作，过来玩的。&rdo;&ldo;你不是这里的员工啊？&rdo;对方有些意外。孙佑宸点了一下头：&ldo;我先下去了，我们要准备吃饭了。再见！&rdo;说完推着车赶紧走了。那个男的看着孙佑宸的背影，伸手捏了捏下巴，脸上露出一点遗憾。中国人的年夜饭总是早早就吃好了，而饭店员工的年夜饭则是快八点才开始吃。谢庆华按照年夜饭的标准给所有的员工准备了一顿丰盛的年夜饭。孙佑宸下去的时候，大家都在准备吃饭了，奚川给孙佑宸留了位置，叫他过来吃饭。饭桌上有剁椒鱼头、灯笼鸡、清炖狮子头、干烧鲤鱼、香苏烤鸭、红焖大虾、红烧豆腐、翡翠白菜、夫妻肺片、什锦汤，一共十道菜，都是好看好吃、寓意良好的菜。由于他们就在大厅里吃的，一些离席晚的顾客看着他们，还忍不住朝这边看过来。奚川将一个虾子剥了壳放到孙佑宸的碟子里，忽然察觉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不由得抬头一看，只见一个高大的北方男人正盯着自己看，看见他看过去，对方又将视线移了一下，落在了孙佑宸身上，孙佑宸则浑然无觉地低头吃着虾。对方又看了奚川一眼，然后转过头去，迈步朝店外走去。奚川心想：什么情况？改称呼吃饭的时候，谢庆华挨桌给大家敬酒、派发红包，孙佑宸和奚川都拿到了红包，两人的都是二百块钱。大家拿着红包，被红色映红了笑脸，谁都爱红包，又喜庆又利是。吃完饭，奚川穿上外套，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口罩递给孙佑宸。孙佑宸小声地问：&ldo;谢老板该不会把这个就当你的年终奖了吧？&rdo;奚川看他一眼，笑着说：&ldo;这只是过节费。&rdo;&ldo;那能有多少年终奖？有分红吗？&rdo;奚川看着他一脸小财迷的样子，不由得乐了：&ldo;应该没有分红，年终奖可能有点。酒楼还没盈利呢。&rdo;孙佑宸嘟着嘴鼓着腮帮：&ldo;我怎么觉得当初叫你来只是给画了个大饼呢。不过没关系，等我开网店给你挣钱。&rdo;奚川抬手在他脸颊上捏了一下：&ldo;好。把口罩戴上，走吧，咱们回家包饺子看春晚去。&rdo;来了北方，也要学点北方人的习俗，过年吃饺子。&ldo;好。&rdo;孙佑宸将口罩戴上，帽子拉上，衣服拉链拉到最上面，他对北京的刺骨寒意记忆犹新。大家互相道别，出门各自踏上回家的路。跟奚川住一个小区的同事不少，没自己租房的同事基本都住在那边，所以平时上班路上倒也不寂寞。孙佑宸实在没勇气冲出去，直到大家走得差不多了，才咬紧牙关迈出大门，惊呼一声：&ldo;好冷！&rdo;奚川含笑伸出胳膊，半搂住了他：&ldo;今天还好，现在才九点多，平时我们晚上都是十一点才下班。&rdo;孙佑宸想到奚川整个冬天每晚都穿过零下几度甚至十几度的严寒回家，就不由得心疼起来：&ldo;等学到本领了就早点回去。&rdo;&ldo;嗯。&rdo;奚川将口罩往上拉了拉。此刻路上寂静得只剩下了孤零零的路灯，除了他们再无人影，寥寥几辆车寂寞地停在无情的寒风中，仿佛被遗忘了似的。忽然，其中一辆车灯亮了起来，有人打开车门下来了：&ldo;请等一下！&rdo;一行正匆匆赶路的饭店员工都停了下来，朝这边看过来，那人径直跑到队伍最后面的孙佑宸和奚川身边，朝其他人摆摆手：&ldo;我找他们。&rdo;孙佑宸冻得要死，见有人拦住自己的去路，有些不悦地抬起头来，认出来是之前给自己红包的那个男人，对方笑着对他说：&ldo;住哪儿？我送一下你吧。&rdo;说着指了一下停在路边的路虎。孙佑宸还没说话，奚川就答了：&ldo;不用了，谢谢，我们坐地铁回去。&rdo;男人说：&ldo;大过年的，这么冷的天，从这儿到地铁站还要几分钟吧，多冷啊，我直接给你们送到楼下，不好么？&rdo;&ldo;不用了，我们自己走吧，谢谢你！&rdo;孙佑宸虽然很怕冷，也希望有车能直接开到家门口，但他不会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而昏了头，拉着奚川绕过对方就要走，他完全没有料到对方会等到他下班后还在等他。男人伸手去拉孙佑宸的胳膊：&ldo;诶，等等，我就是想跟你交个朋友，加个联系方式吧。&rdo;&ldo;对不起，我又不在北京生活，所以没有必要了。&rdo;孙佑宸迅速躲开对方的手，他已经察觉到奚川十分不高兴了，这大过年的，没必要弄得他心情不好。&ldo;大过年的，就不能满足我这个小小的心愿吗？&rdo;男人锲而不舍。孙佑宸说：&ldo;先生你还是回家看春晚吧，多陪陪家人比较好。&rdo;说着拉着奚川一路小跑着离开。这一耽搁，奚川的同事们都已经走到前面去了，奚川压低了声音问孙佑宸：&ldo;怎么回事，那人谁啊？&rdo;孙佑宸说：&ldo;就是我负责的那个包间的客人。&rdo;奚川一听，忍不住气笑了：&ldo;行啊，你就送个菜，就开始招蜂引蝶了。&rdo;孙佑宸咳嗽一声，开玩笑地说：&ldo;谁让咱长得帅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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