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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第1页）

&esp;&esp;迟苦一脚踢开了。

&esp;&esp;陶淮南一直脸热到下课也没好。

&esp;&esp;这下眼睛也不敢摸了，想知道眼珠转没转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esp;&esp;瞎子的眼球没那么敏感，没法靠视线感知，有时候真不是他要动，他是真不知道。

&esp;&esp;陶淮南僵着肩膀坐在座位上，乖孩子被批评了总是失落。

&esp;&esp;他最近挨的批评太多了。

&esp;&esp;放学的时候迟苦站他旁边等，陶淮南站起来碰到他，伸手摸摸。迟苦拉着他手腕，陶淮南想叫“迟苦”，还是闭了嘴。

&esp;&esp;过会儿没忍住，还是叫了声“迟苦”。

&esp;&esp;下午那颗粉笔头被迟苦踢到过道上，走到那儿的时候迟苦又踢了一脚。

&esp;&esp;“我可咋办……”陶淮南很失落地问。

&esp;&esp;迟苦说：“不咋办。”

&esp;&esp;陶淮南朝着他的方向，小心地问：“我现在动了吗？”

&esp;&esp;迟苦看看他：“没有。”

&esp;&esp;陶淮南低低地“哦”了声。

&esp;&esp;周五放学前，陶淮南回头趴在迟苦桌子上，跟迟苦说：“你别告诉哥老师说我了吧……”

&esp;&esp;迟苦说“嗯”。

&esp;&esp;陶淮南说：“我怕哥生气。”

&esp;&esp;“生谁气？”

&esp;&esp;“我。”陶淮南低着头，说话是下巴支着脑袋一动一动的，“我没用，什么都不会。你生我气，我怕哥也生气。”

&esp;&esp;迟苦看着他，张了张嘴，愣了下说：“我没生气。”

&esp;&esp;“你生气了。”陶淮南说，“我知道。”

&esp;&esp;迟苦不等说话，陶淮南又说：“我还知道你一直都不喜欢我呢。”

&esp;&esp;

&esp;&esp;迟苦面对着陶淮南的一句“你一直不喜欢我”，过了几秒突然皱眉说了一句：“你别净事儿。”

&esp;&esp;陶淮南对他的态度已经预计个差不多了，无波无澜地又说了个“哦”。

&esp;&esp;“哦”完见迟苦没理他，又加了个“好”。

&esp;&esp;陶淮南一身敏感的小心思他哥偶尔能懂，迟苦跟他可彻底不在一条线上。他能长到这么大是纯粹的野蛮生长，陶淮南那些弯弯绕绕在迟苦看来简直就是一团麻烦。

&esp;&esp;农村孩子没这样的，迟苦是个例外，除了跑和挨打没别的事儿，可别人家正常的农村孩子也没闲功夫在那儿喜欢不喜欢，上房揭瓦下河溜冰时间都不够用呢。陶淮南一身小敏感和自尊心都是因为眼瞎在家憋出来的，世界太封闭了。

&esp;&esp;迟苦有时候也是真的烦他。

&esp;&esp;比如陶淮南告状的时候，迟苦就是真烦。

&esp;&esp;再比如像现在这样说些肉麻的话，让人不知道咋回他，这样的时候迟苦也是真觉得烦。

&esp;&esp;可烦归烦的，再烦那是自己的事儿。放学一起下楼的时候，陶淮南被三年级的小朋友推了下，胳膊磕在楼梯扶手上磕得“啊”了一声，迟苦还是一伸手就把那小孩儿推了个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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