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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哥哥舍不得吃饭省些纸墨钱，妹妹站着蹭书看，这兄妹二人可真是一般的好学…&rdo;朋友笑道，他说着话就从店内晃了出来，蔡文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跟了出来。&ldo;十八娘十八娘，你看完了没？&rdo;豆花从旁边面人摊子前挤出来，拍着顾十八娘的胳膊问道，手里还举着一个栩栩如生的兔子拜月。顾十八娘被她一拍从书中回过神，还没说话，就听那小伙计阴阳怪气的道：&ldo;是啊，小娘子看完了没？可中意不？买还是不卖啊？&rdo;顾十八娘脸微微一红，待要硬着头皮放下书说声不买，就有人插过话。&ldo;买了，我替小娘子买了。&rdo;顾十八娘闻言一怔，抬头看去，见说话的是个年轻公子，面容清隽穿着富贵，却是不认得，视线随即落在那公子旁边的蔡文身上。催债蔡文听到朋友冒然出口，不由伸手阻止，却已经晚了。&ldo;小娘子，我们跟你哥哥都是认得的，你别客气…&rdo;那公子笑呵呵说道，一面招呼那小伙计过来。&ldo;多谢公子…&rdo;顾十八娘忙低头道谢，说着话手里已经拿出一吊钱塞给了有些发呆的小伙计，&ldo;只是我已经要买了，不敢让公子破费。&rdo;&ldo;你买？你买什么？你有那个钱…嘶……&rdo;公子不在意的摇了摇头，话没说完，被蔡文在身后重重戳了一下，不由咧嘴。他转头去看，蔡文脸色沉沉，眉梢间带着不悦，公子剩下的话便咽了回去。&ldo;小哥，你拿着，看够不够？&rdo;顾十八娘对小伙计说道。这是唱的哪一出？小伙计有些回不过神，不过书是真的买了，他数了数手里的钱，眉开眼笑的又递回来几个，&ldo;够了够了，二十文就够了。&rdo;豆花听到价钱，在一旁举着小兔子张大嘴。顾十八娘接过多余的钱，冲小伙计道谢，拿过书，再冲蔡文和那位公子微微施礼，&ldo;两位学兄…&rdo;蔡文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顾十八娘这才拉着豆花走开了。&ldo;哎，这小娘子…&rdo;年轻公子摇头，&ldo;我是好心帮她，还不领情…&rdo;蔡文瞪了他一眼。&ldo;好了好了我知道&rdo;公子不待他说话，就忙拱手道，&ldo;我错了，我好心办坏事，让那小娘子花了不该花的钱……&rdo;蔡文转过头不理他，迈步前行，公子忙扔下手里的书跟了上去。&ldo;……我知道有些读书人穷且酸，爱做出一副清高样子，只是没料到这个小姑娘也这样…你说现在他们也想得太多了……不就一本书嘛…真是太小心了……好好了好了，我不说了…&rdo;话音消失，看着二人的背影，卖书的小伙计不屑的撇了撇嘴，拍了拍被那公子扔到怀里的香艳话本，&ldo;真是…还以为多有钱呢…看了半天还不是也没买…&rdo;&ldo;十八娘&rdo;豆花一面小心的避让人群，一面满脸敬畏的看着顾十八娘手里的书，原来一本书这么贵啊，读书人真跟她这个小商户女子不一样，舍得花钱买这个。顾十八娘一脸郁闷，看着手里的书叹了口气，这算不是报应？天下果然没有白得的东西。&ldo;哎&rdo;豆花撞了撞她，相比于书的价钱，更让她感兴趣的是方才那两个公子，笑眯眯的低声道，&ldo;那两个人是谁啊？跟你很熟？&rdo;&ldo;是我哥哥一起读书的…&rdo;顾十八娘看出她的心思，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头，&ldo;熟什么，只见过一次而已，对不住，不能介绍给你认识了……&rdo;她说着笑了，豆花红着脸笑了，没想到将话头引到自己身上，伸手去挠她痒痒，二女笑闹着穿过街道。&ldo;晚上还去看戏吧？今天最后一场了…&rdo;分别时豆花不忘招呼她。顾十八娘摇了摇头，说实话，这两三场戏她根本没有看进去。&ldo;你不爱看戏？&rdo;豆花想到这几次她的反应，有些不解，&ldo;多好看啊，你怎么不喜欢？&rdo;顾十八娘不由笑了笑，看戏？当然，谁不爱看戏，那一世的她最高兴的事莫过于能得到允许看场大戏。但此时她就像一个病入膏肓且知道死期的病人，除了生存，这世间还有什么能让她喜欢？顾海拿着一沓子用过的纸进来时，顾十八娘正将这段日子抄的炮制药典放起来。&ldo;十八娘，再给你些…&rdo;顾海将手里的纸递给她。为了节省钱，顾十八娘并都是用顾海用过的纸来抄写，顾海知道后也就主动帮她留下，甚至在学堂也将别人用过的不要的纸捡回来。&ldo;好，哥哥，我以后不用吵了，&rdo;顾十八娘笑着接过去，在桌案上压放好。&ldo;你买了？&rdo;顾海看到桌案上的书，有些惊讶的问道，旋即他又觉得自己这话容易让妹妹产生责怪她乱花钱的念头，忙换了轻松的语调，做出一副欣喜的神情道，&ldo;这就对了，光靠你回想能想起多少，还是买本书直接看的好。&rdo;顾海的心思顾十八娘自然知道，她的笑就有些酸酸的。&ldo;好好看书，能挣更多的钱&rdo;顾海笑呵呵的说了几句，就去温习功课了。顾十八娘坐在院子里收拾完碗筷，天色浓浓黑下来，街上的热闹回荡在院子上空，曹氏还没有回来，她去玉皇殿前帮人剪天棚地棚一晚上能挣好些钱。&ldo;顾家娘子。&rdo;有人咚咚的敲门，声音里带着不耐烦。顾十八娘打开门，一男一女站在门外。&ldo;三叔三婶。&rdo;顾十八娘认得他们是前街的，忙问好。&ldo;你娘呢？&rdo;女人探头往内看。&ldo;我娘在玉皇殿。&rdo;顾十八娘答道，请他们进来坐。&ldo;坐什么坐，你娘回来了，告诉她，快点还我们的钱…&rdo;女人一脸不耐烦的说道，&ldo;我们没钱，&rdo;顾海从屋子里走了出来，面色微僵，&ldo;三叔三婶，再宽限些日子…&rdo;&ldo;没钱？&rdo;男人大声喊道，&ldo;骗鬼呢！谁不知道你们卖…卖什么来者？&rdo;他扭头去看自己的女人。&ldo;卖药！&rdo;女人接过话说道，&ldo;发了大财了……&rdo;&ldo;谁说我们卖药发了大财？&rdo;顾十八娘开口打断女人。&ldo;谁说？大家都在说…&rdo;女人哼了声，&ldo;…休想骗我，你娘她都将牛二的一两银子还了，还在乎我这三百文？……要还也该先还我们的……&rdo;&ldo;三叔三婶…&rdo;顾海已经过来作揖，再次解释自己家没钱请他们宽限些时候，男人和女人自然不干，喋喋不休的数落着。顾十八娘看着面前人一张一合不停嘴，耳内只有方才那一句卖药发大财……周掌柜果然小人行径！她不由咬紧下唇冷笑一声。&ldo;我告诉你们，最多再给你们三天！不还钱，咱们没完！当我们好欺负呢！&rdo;二人扔下一句汹汹的走了。&ldo;十八娘…&rdo;顾海掩住门，紧紧攥着拳头，眼里有泪花闪闪，转头看到顾十八娘怔怔，忙收敛情绪安慰她，&ldo;别怕，别怕，没事没事……&rdo;&ldo;没事，哥哥，我不怕。&ldo;顾十八娘看着他点点头说道。妹妹果然长大了，以往这个时候早吓得躲在屋子里哭了，顾海心里感叹一句，但想到这几日的事，眉头紧锁。好多人都上门要债了，都说他们发财了……他思来想去，觉得源头还是妹妹跟周掌柜那一闹，虽然让大家认可了她的药，但也让别人误认为他们真的挣钱了。&ldo;你瞧这是大家都觉得你做的药好…&rdo;他堆起笑抚着妹妹的头，&ldo;妹妹真能干。&rdo;顾十八娘忍不住笑了，鼻头有些发酸。有了周掌柜的干扰，日子要比以前更加难过了，光靠远志远远不能满足生活的需要，要再做些什么呢？什么钱比远志还要贵呢？&ldo;十八娘，去卖药啊？&rdo;周丽娘看着背着药筐从门前过去的顾十八娘，忙走出来打招呼。顾十八娘原本打算不理她，但转念一想，转过头淡淡笑着点点头。见她理会自己了，周丽娘很高兴，走下台阶，&ldo;还是去河中县？那么远…&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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