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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节（第2页）

&esp;&esp;屈曼英抱着黄壤的手不由用力，何惜金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不要冲动。

&esp;&esp;夫妻二人都没有说话。

&esp;&esp;及至夜色略深，黄均已经将院子里打扫干净。

&esp;&esp;息音仍然不睡，呆呆地坐在院子里。

&esp;&esp;她目光空茫地注视前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esp;&esp;黄均于是也不说话，她默默地站在屋檐下，陪着息音一起沉默。

&esp;&esp;院子里只有檐下挂着一盏灯笼，散发出微弱昏暗的光。

&esp;&esp;这样的光线，舔不开黑暗。这小小的一方院落，沉闷得压抑。

&esp;&esp;黄壤依偎在屈曼英怀里，侧耳听着她的心跳。

&esp;&esp;这样的夜晚，屈曼英单是暗中查看，都觉得不能呼吸。

&esp;&esp;可其实，黄壤自出生以来，每一个日夜都是如此。

&esp;&esp;她是伴随着息音的失望而生的。

&esp;&esp;不被期待，更不被祝福。

&esp;&esp;甚至……还被人厌恶。

&esp;&esp;在很小的时候，黄壤甚至觉得，一定是因为自己不好，母亲才会过得这么艰难。

&esp;&esp;可她到底脑生反骨，这想法没持续多久，就变成了叛逆不服。

&esp;&esp;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于是其他院子里纷纷有人向外探头。

&esp;&esp;这整个黄家，在这一刻像是死尸复活，虽然没有灵魂，却有了响动。

&esp;&esp;黄墅摇摇晃晃地进了后宅。

&esp;&esp;这后宅有他十几房妻妾，尚不提那些未收房的美婢姬人。

&esp;&esp;他脚步停在息音的院子门口，不一会儿就往院子里来。

&esp;&esp;黄均单是听见他的脚步声，就开始发抖。

&esp;&esp;息音脸色也变了，而黄墅进到院子里，一眼看见呆坐的息音，他顿时道：“这大晚上，你坐在这里做甚？也不知道点盏灯！真是晦气！”

&esp;&esp;息音盯着他看，好半天才说：“阿壤跑丢了，还没有找到。”

&esp;&esp;“那个野丫头，定是跑出去玩了！”黄墅喷着酒气，道：“她玩够了自然也就回来了。说起来，这还不是怪你？！你身为人母，平时就这么教女儿？”

&esp;&esp;息音不说话，黄墅似乎想起什么，道：“没规没矩的。真是有什么母亲，就会养出什么女儿！”

&esp;&esp;“你说什么？”息音眼睛血红，她像一头发怒的狮子，冲向黄墅：“黄墅！你说什么？！”

&esp;&esp;可黄墅一把将她推倒在地，他一脸不屑，道：“我说什么，你听不明白？当初你跟我在一起，你们息家人是什么嘴脸，你忘得倒是快！当初你爹是如何羞辱我来着？说我黄墅天生卑贱，连看一眼你们息家的门墙都不配。结果呢，我还当他这女儿是什么高贵清正的大家闺秀。”

&esp;&esp;“你……你……”息音气得一句话说不出来，她多日没有合眼，如今瞳孔中全是血丝，披头散发，狰狞可怕。

&esp;&esp;“看看你这鬼样子。”黄墅嘀咕了一句，“当初我真是瞎了眼。”

&esp;&esp;说着话，他走到黄均面前，黄均对他的恐惧让他有一种病态的兴奋。

&esp;&esp;他隔着衣袖去摸黄家的胳膊，道：“还是你可人疼。只是这风重露寒，怎么穿得这样单薄？”

&esp;&esp;黄均后退两步，黄墅说：“改日爹爹命人给你添几件新衣，好不好？”

&esp;&esp;他喝得醉薰薰，酒气喷出来，黄均面色煞白。

&esp;&esp;屈曼英隐在院子角落里的墙头，气得浑身哆嗦。

&esp;&esp;她的手把黄壤的胳膊握得死紧，黄壤觉得痛，但她并没有动。这样的痛，于她而言，太过轻微。梦外幼年的记忆，全部被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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