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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那段日子她是真不习惯。
无论是小事或者大事都有些力不从心,每天独自找教室去食堂打饭闷头在图书馆和画室,不过一个人久了也就喜欢上了这种时光。只是偶尔出神,至于想什么她不愿承认。
北京最近又阴了下来。
可能是经期来临的缘故,余声近日有些没劲头。她连续两天除了上课就趴在床上睡觉,整个人瘦了一圈。白天的宿舍没有人在,余声去了超市买红糖,兜里没带够零钱空着手回去了。
晚上肚子疼得翻来覆去。
眼泪哗哗的往下流,她硬是忍着一声不吭。第二天醒来眼睛红肿无人询问,好像没事儿人一样照旧去上课。什么社团也不参加,什么事情也不响应。
有几回室友找她出去嗨。
余声以各种理由回拒之后就再也没人叫她一起,天马行空独来独往的日子司空见惯。方杨劝她多去融入集体,她听不进去心里却在想着以前他说过的‘闷出病来怎么办’。
“你要不要来我学校?”一天方杨这样问她。
“不去。”余声正坐在图书馆看书打发时间,“懒得动。”
后来熬不过方杨的各种‘低声下气软硬兼施’还是去了,食堂里俩人打了一桌子菜吃不完。方杨又带她去了自己宿舍,八个人的空间里声音比蚊子还得小。
“你床上怎么这么多书?”余声随手翻了一本。
“这个是四级真题,这个会计基础,这个是考研数学。”方杨得意一笑,“我从一学姐那里买来的,9成新便宜好几十块呢。”
“你才大一就准备考研究生了?”
“确切的说,”方杨道,“从高中开始我就决定了。”
俩人的对话被两边床铺上的女生听了去,有几双眼神纷纷投射过来,余声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些书和方杨的本专业毫无关系。
“还是跨专业?”
“不然呢,分数线不够没喜欢的可选。”方杨将她手里的书一本一本收了起来,“走吧,带你出去转转。”
学校虽小,五脏俱全。
似乎听见方杨说话或者两个人呆在一块余声才能感觉到小凉庄的余温,那是一种舒服到心坎里并且平静心安的感觉,温暖和惬意。
方杨偶尔也会过来找她玩。
十一过后的一个日子她刚去公交站送走方杨,回来路上被一辆黑色卡宴拦在了学校门口。许久未见的张魏然从车上下来了,余声吃惊的看着面前的人。
俩人去对面餐厅坐了一小会儿。
“我一直以为你会出国读书。”张魏然抿了口茶,“前几天从老师那里才知道你考到了北京。”
余声淡淡的‘嗯’了一声。
“读的国画?”
余声说:“建筑艺术。”
“我还以为你会……”张魏然迟疑了一下。
“那是我妈喜欢的。”余声打断,“不是我喜欢的。”
她说的过于冷静,这让张魏然有些惊到。其实余声自己也惊到了,当初因为这件事她差点和陆雅吵起来。那是她第一次和陆雅正面发生冲突,把要来北京说的那么坚持决绝。陆雅第一次领会到这个女儿强烈的反击力,因为她多么像年轻时候的自己。
反反复复想了一夜,陆雅妥协了。
甚至开始反思自己的错误,因为那晚余声破天荒的给余曾打了个电话,她只记得父母说了近一个小时。等陆雅从卧室出来的时候,余声几乎要泪流满面了。
她低头端起杯子将茶水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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