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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4（第1页）

&esp;&esp;这几年，北疆战事平息，他这个半道出家的武人也没了用武之地，只在长安城中吃饷。郑恭又不是燕老将军、郭牧那样有兵器便万事足的性子，从前操练是为了活命，现在却更愿意回到书房，再做回读书人。

&esp;&esp;他有心记下自己在北疆参与的诸多战事，留给后人参详。如今已经写好大半，即将到最惊心动魄的决战。

&esp;&esp;放下笔后，郑恭抬眼看儿子，问：从宫里回来了？一顿，怎么了？

&esp;&esp;前半句，是他只以为儿子要和自己说起宫中的情况。后半句，则是察觉到郑易眉眼中的不对。

&esp;&esp;听着父亲的问题，郑易面颊微微抽搐一下，喉结滚动。

&esp;&esp;他这幅模样，被郑恭看在眼里。郑恭更加肯定，儿子一定是有事，而且是大事，要说与自己听。

&esp;&esp;果然，接下来儿子所说的事，真的让郑恭心惊肉跳。

&esp;&esp;他眉头愈拢愈紧，尤其是听到儿子说：我忽而想到，云戈被抬回来的时候，棺木已经钉死。说白了，没人见到云戈的尸身。

&esp;&esp;郑恭定定地看着儿子，口中道：你是说，云戈还活着？

&esp;&esp;郑易心中紧张，低声说：我只是觉得，或许有这个可能。

&esp;&esp;郑恭一言不发，面色沉沉。

&esp;&esp;看父亲这样，郑易更是呼吸都困难。

&esp;&esp;他开始觉得自己做了一桩蠢事。如果云戈还活着，他怎么会不联络家人，而是眼睁睁看燕叔、看太贵妃为他伤心欲绝？便是真有什么不得已的目的，也得让这些家人知道。

&esp;&esp;郑易道：阿父，这些也不过是我胡思乱想。

&esp;&esp;郑恭却摇头。

&esp;&esp;他缓缓说：四年前，你曾在赭城抓住一个突厥的探子。

&esp;&esp;赭城是大周的一座边城，也是郑恭父子从前负责守卫的城池，因当地盛产一种红石而得名。

&esp;&esp;郑易没想到父亲会提起此事。不过他想了片刻，点头：是。

&esp;&esp;郑恭说：你当时说，仿佛在突厥匪军中见过那人。

&esp;&esp;郑易深吸一口气，说：是。

&esp;&esp;作为边城，赭城之中其实生活着颇多两族混血。这些人往往是被突厥奸辱过的汉女所生，面孔是与突厥人类似的高鼻深目。前朝对他们颇为严苛，让不少混血奔赴草原、加入突厥部落。到了本朝，从燕家先祖开始，就对他们采取更柔和的政策。到燕正源镇守北疆期间，不少混血都在边城做些小买卖，安心生活，加入燕家军的也不在少数。

&esp;&esp;这种情况下，城中出现一张异族面孔并不稀奇。可当日郑易走在路上，莫名觉得身侧经过的某个男人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再一想，正是突厥军中！

&esp;&esp;他其实没有证据，只有一些模糊记忆。也是因为特殊时期，宁可错杀不能放过，郑易将人抓回审讯，竟真审出此人是突厥来的。但要说之前和郑易打过什么交道，那就只有更早之前，两边曾经参加过同一场战争。

&esp;&esp;要是其他原因，也还罢了。但你说，觉得那两人身影眼熟。一个与云戈相似，另一个倒像是皇帝。郑恭说，倘若当真如此

&esp;&esp;郑易屏住呼吸。

&esp;&esp;郑恭沉吟半晌，说：得想个法子试试。

&esp;&esp;郑易眼皮跳了一下，问：阿父？

&esp;&esp;郑恭看向儿子，吩咐：此事既不好肯定，便暂时不便说与将军听。但也十分要紧，这样，你再把上元那天的景象与我说一遍。

&esp;&esp;郑易听了，知道父亲心中已有成算。

&esp;&esp;他定一定神，娓娓道来。不只说了自己与那两个疑似燕云戈、皇帝之人的短暂对话，还说了他在正街、副街上的所见所闻。郑恭偶尔会在旁边的纸页上略记一笔，等到郑易说完，他对着纸页看了片刻，再看儿子：行了，你先回去休息吧。今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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