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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轩痛苦地抱住头，弓起身体，瘫软在草坪上。我不敢松开紧紧搂住他的手臂，我害怕自己一放手，就连他也会离我而去。

浩林出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对男女跪在草地上，紧紧相拥的场景。一个是他的女人，一个是他的哥们。已然被愤怒冲昏头的浩林，不可能察觉到我们眼中纠结的痛苦和哀伤。

他一把提起耀轩，挥来重重的一拳，耀轩一个踉跄，差点栽倒。我冲到他们两人中间，无助地叫喊：“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浩林看都懒得看我一眼，他粗鲁地推开我，喊道：“滚！”

耀轩把我拉到身后护着，而浩林的拳头像雨点一样落在他的身上。或许是我的抽泣声刺激了耀轩，一直退让的他突然猛如开闸的野兽，翻身扑倒浩林。

两个男人在草地上翻滚，撕打…我蹲下身试图拉开他们，却不知道被谁的拳头砸了一下，肩膀生疼。

直到闻讯赶来的保安分开两人，我才看到耀轩的手在淌血，俊美的脸上出现大片淤青。我跑上前，颤抖的手还没来得及触碰到他的伤口，我的身体就像一个破布娃娃，被浩林扯到一边。

浩林紧紧攥住我的手腕，让我根本无法挣脱，然后对耀轩吼道：“她是我的女人，你一辈子也别想碰！”

言毕，他拖着我往楼门口走去，这是我第二次被浩林如此狼狈地拖着走。第一次是他把醉酒的我拖出酒吧，当时的我，忐忑着又期待着，而现在的我，除了麻木没有任何感觉。

我不放心地一路回头看向耀轩，他一动不动，僵直地怔在原地。乱蓬蓬的头发遮住了他沉痛的眼神，薄薄的嘴唇紧抿着，手上的血一滴一滴敲在地面上，亦敲在我的心头。

我想开口叫他，喉咙却发不出声音。

一进家门，浩林将我甩到沙发上，他撑着沙发靠背俯下身，他的眼睛血红，嘴角挂着血丝，他怒不可抑地向我咆哮：“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

我扭开脑袋，不看他，紧紧咬住下唇，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涛澎湃。直到嘴里出现丝丝血腥味，我才故作平静地挤出几个字：“浩林，我们结束吧。”

我不让自己的脸牵出任何表情，汹涌而至的眼泪，却出卖了我的心…原谅我，浩林，我不是不爱你，但我觉得好痛，我撑不下去了…

听到这句话，浩林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整个身体都软了下去，滑到我的脚边。他把头埋在我的双腿间，剧烈起伏的肩膀，让我感觉到他在哭泣。

当咸湿的液体，透过薄薄的丝料，沾到我腿上的皮肤时，我多想要伸出手抱住他，给他安慰，亦救赎自己。

但是这痛苦的感情，终要一次狠心的践踏，才能结束，不是吗？我绷紧的身体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仿佛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可能摧毁我的决定。

“筱舞，我爱你，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好，我知道，你最想要的，我暂时给不了你，所以我无论怎样对你好，都入不了你的眼。但是…但是我这里…这里好痛。”浩林抓起我的手，按在他的心口上。

感受着他的心脏“咚咚”地跳动，一下又一下，那么有力，我的脸有些发烫，不自觉地把手往后缩了缩。曾经以为那里面装得满满的都是对我的爱，我该满足，可如今才知道，只有爱是不够的。

浩林没有松开手，继续道：“你知道吗？昨天晚上黄董打电话给我，向我要你，我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他，我甚至告诉他，你是我的女人。他很生气，甚至不想和我签约了，但我不在乎，这生意我宁愿不要了，我也不能让他动你。为了你，我可以不要家庭，不要公司，但是再给我一些时间，好吗？”

震惊、错愕向我袭来，原来浩林没有背叛我！我相信他，只要他说得出，我就会相信。但是，黄梓祥的说辞又为哪般？敏感的我，在黄梓祥身上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他究竟隐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目的？

见我没有说话，浩林又说：“我不知道为什么黄董今天还是决定和我们签约，但这对我而言，总是好事，所以他说晚上叫你一起出来，我也没理由拒绝。我想既然他不是意气用事的人，我也不能小气。有我在，他总不敢对你怎么样。可是当我看到他对你大献殷勤，而你又不拒绝的时候，我的心真的很痛！”

我的脑子乱糟糟的，浩林的话，我根本无法完全消化。巨大的恐惧感笼罩着我，黄梓祥究竟要做什么？也许，一切不只是要我这般单纯。否则他不会在得到我之后，还说我是浩林送给他的礼物。不过，不得不承认，比起承受失去挚爱的痛，我宁愿深陷这无边的恐惧。

浩林握起我的手，覆在他的脸上，轻轻地摩挲，他喃喃道：“原谅我，原谅我，以后你做什么，我都不计较。”

我没有反抗，也没有抽回自己的手。浩林把唇贴到我的唇上，血腥的味道，但我们都顾及不了那么多，疯狂地亲吻着彼此。

浩林的舌长驱直入，霸道地攻城掠地，他的吻沿着我白皙的脖颈一路向下，我反手抱住他伟岸的背脊，指甲恨不得掐近他的皮肉，我们忘情地呻吟着…

我们身体上的意识，似乎比情感更可靠，我们可以不相信眼睛看到的，但是我们笃定彼此身体上的每种触感，都是真实的。

我的上衣被浩林撕破，不小心扯到他和耀轩撕打时伤到我的地方，我倒吸一口凉气，浩林放慢速度，轻轻亲吻着我肩膀上的淤青。似乎只有那道伤痕提醒着我们，在上一秒，我们经历过怎样撕心裂肺的伤害。

从狂野到温柔再到肆无忌惮地攫取，我们用疯狂的交合埋葬与疼痛有关的一切，至少在这片刻的欢愉中，我们完完全全地属于彼此。

欢爱，是我们之间化解一切矛盾的秘方，所有的爱与恨，从这里开始，又在这里结束。

是夜，我蜷缩在浩林的臂弯中，轻轻开口道：“浩林，我和耀轩…其实他…”

说了一半的话，被浩林堵在唇边，他用一只手指按住我的嘴唇，悠悠道：“嘘，别提他，我信你。”

我用贝齿咬住他的手指，不松口。

浩林一个翻身上来压住我，邪邪地说：“你这个坏蛋。”

暗夜中，他的眸子闪烁着奇异的光芒，而我在里面，看到的是自己。

没有人能够把我从面前的男人身边带走，即使我祈求耀轩带走我，他亦不能，因为我的心和身体已经不再是我的…

他们的婚礼

今天是文娜和耀轩大婚的日子。

我是他们的伴娘，为了避嫌，伴郎不是浩林，而是一个我不认识的年轻男子。不过浩林也会参加婚礼，而且是携未婚妻施婷一起。

婚礼的排场很大，耀轩终于没有辜负文娜，想必这个盛大的婚礼，值得文娜一生回味。由于一切都交由专人打理，我在招呼了一些熟识的朋友后，有些无所事事。婚礼开始前，我穿着露肩的淡粉色短款礼服，一个人站在休息室的窗前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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