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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节（第2页）

&esp;&esp;正因为负担太大，鲁元才一直不敢召见太医，恐怕是一场幻梦，醒来之后就会变成噩梦。

&esp;&esp;随着时间推移，鲁元渐渐确信腹中的确有了骨肉，这才召见太医，确诊了有孕一事。

&esp;&esp;太医亲口宣布之后，鲁元抚着小腹，竟然直直掉下泪来。

&esp;&esp;戚瑶在旁，红了眼圈，道：“娘娘这样的善心人，自有神仙保佑……”

&esp;&esp;借着腹中的孩子，太子妃再与王太后说话时，底气便更足了——而她戚瑶似乎便能抱着如意活下去了。

&esp;&esp;消息传开，皇帝的赏赐流水价般淌入太子宫。

&esp;&esp;随后，皇帝就召见了戚瑶与如意。

&esp;&esp;第一批返乡宫女的名册中，的确有戚瑶的名字。

&esp;&esp;虽然胡亥已经记不清戚瑶这个具体的人，但是他始终记得当初给第一批返乡宫女讲话之时，所感受到的那种年轻昂扬的力量。

&esp;&esp;那股积极的氛围，始终萦绕在胡亥心中。

&esp;&esp;使得胡亥此时看到戚瑶第一眼时，忍不住在心里“啊”了一声。

&esp;&esp;阶下站着的女子，虽然年轻貌美，然而眉宇间堆叠的仇怨孤苦，叫人一望便忍不住心生寒意。与之相比，她那新长出来的青青一层头发茬，她那瘦的像是随时会折断的腰肢，连同她那手背颈间尚未好全的伤痕，都不是那么刺目骇人了。

&esp;&esp;一个人，到了这样的状态，是非常危险的。

&esp;&esp;她不是要毁灭别人，就是要毁灭自己。

&esp;&esp;用好了，她会是一柄淬毒的利剑；稍有不慎，她就会是咬死农夫的蛇。

&esp;&esp;与胡亥不同，戚瑶对于与皇帝有关的一切都记得异样清晰。

&esp;&esp;匍匐在皇帝面前，戚瑶仿佛回到了十三岁那年。

&esp;&esp;在阿萤姊姊陪伴下于水畔草地上翩然起舞的时光，那些她生命中闪闪发光的日子，一刹那涌入脑海，让戚瑶控制不住浑身颤抖起来。

&esp;&esp;清晰如昨的一幕幕，却是再也回不去的曾经。

&esp;&esp;那样纯真的岁月，那种无忧无虑的心情，再也不能有了。

&esp;&esp;如今的戚瑶，是死去汉王的姬妾，是汉王太后的眼中钉肉中刺，是独自带着五岁孩子的孤苦妇人。

&esp;&esp;“陛下……”戚瑶低呼，眼泪随着这声低呼扑簌簌落下来。

&esp;&esp;胡亥沉声道：“朕召见你之前，才接了汉王太后的信——”他举起手中书信，道：“你可知道她信中写了什么？”

&esp;&esp;戚瑶凄惶摇头。

&esp;&esp;“汉王太后请求朕把你和如意交给她处置，说这是她的家事。”

&esp;&esp;戚瑶膝行上前，泣道：“求陛下怜惜，万万不可把妾和如意交还回去。一旦回去，妾身绝无活路！”她仿佛又回到了驿站阴冷的小屋里，在吕雉冰冷的注视下，被侍女揪住头发一寸一寸剪掉，她撕心裂肺的尖叫，身边的人却都像是聋了一样，没有人给她回应，她感到冰冷的锐器贴上了头皮……“今日就先到这里。”吕雉冷酷的声音响起，她的嘴角甚至噙着一丝笑意。

&esp;&esp;“陛下！”戚瑶实在是被吕雉吓破了胆，“妾身愿意给您做侍女，还像从前一样，洒扫宫室，织布裁衣，只要给妾身与如意一口饭吃！求您千万不要答应王太后，求您……”

&esp;&esp;如意被亲娘的情绪带动，吓得想哭又不敢哭，把小脸憋的通红，跌跌撞撞跟着戚瑶也往前走。

&esp;&esp;母子俩被侍从拦住。

&esp;&esp;“你不要惊慌。”胡亥语气温和，带着安抚人心的魔力，“朕不过是转述王太后所求。你与孩子既然入了咸阳宫，又得了太子妃的许可，朕也不能把你们娘俩赶出去——朕不是这等狠心之人。”

&esp;&esp;戚瑶牢牢盯着皇帝，目露乞求。

&esp;&esp;胡亥道：“太子妃正是非常时期，凡事都要以太子妃心情平和、身体康健为先。你明白？”

&esp;&esp;戚瑶忙不迭点头。

&esp;&esp;“朕召见你，便是要你安心在此。万事都等太子妃平安诞育子女之后再说。对你，朕这么说；对王太后，朕也是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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