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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节（第1页）

&esp;&esp;胡亥不愿意看他掰扯。

&esp;&esp;再怎么说这也是自己儿子，眼睁睁看他骗自己，还是挺扎心的。

&esp;&esp;胡亥道：“不是这事儿。”

&esp;&esp;“那……”

&esp;&esp;胡亥从披衣而起，踱步道：“朕听说你要推行分封制，废除郡县制？”

&esp;&esp;太子泩身子一颤，双腿有点发软，强笑道：“这是谁……”

&esp;&esp;胡亥又摆手止住了他的话头，道：“朕听说你还要为子婴的儿孙求封王？”

&esp;&esp;太子泩脸色发灰，嘴唇紧抿，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esp;&esp;胡亥尽量平心静气道：“你是怎么想的？”

&esp;&esp;太子泩舒了口气，像是找回了自己的大脑，照着最近练习的，张口道：“儿臣也是为天下担忧。如今父皇您刚刚平定天下，楚王、淮南王的封地都留秦地太远了，如果不分封子婴的儿孙前去镇守，一旦他们有异心，谁能为父皇镇守呢？”

&esp;&esp;他这番话口齿清晰，逻辑条理，虽然是老调重弹，但也弹得还不错。

&esp;&esp;胡亥道：“原来你是在为朕担忧——不是为了向子婴儿孙卖好，收拢人心？”

&esp;&esp;太子泩又是浑身一颤。

&esp;&esp;胡亥却咯咯笑了一声，就像是他说了个笑话。

&esp;&esp;太子泩不知所措，只能陪着也笑了两声，然而笑声干涩，连他自己也听不下去。

&esp;&esp;胡亥徐徐道：““当初周朝不就是大封同姓子弟吗后来怎么样？

&esp;&esp;胡亥并没有因为太子泩跪下，而有所怜惜，仍是疾言厉色，字字诛心。

&esp;&esp;“你坐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脑子里整天想的却是些不入流的勾当！你做为儿子，于父亲寿辰之际，不思尽孝；作为臣子，时值国家危亡之际，不思尽忠；作为兄长，在子婴死后子嗣无靠之时，为了一己私愿，把他们公然架到火上烤——这等不忠不孝不悌之辈，就是你遵循的儒家教导出来的吗？”

&esp;&esp;太子泩跪着，蜷缩着，颤声道：“儿臣知错……”

&esp;&esp;他若是坚持争辩，胡亥虽然气他蠢，却说不得也佩服他执拗。

&esp;&esp;可是他认错这样快，倒叫胡亥更瞧不起他了。

&esp;&esp;胡亥冷笑道：“你何错之有？”

&esp;&esp;太子泩一时没听懂，这究竟是皇帝的讽刺，还是真叫他分说明白，畏畏缩缩抬头看。

&esp;&esp;胡亥见他那迷迷瞪瞪又狼狈不堪的模样，倒是被气笑了。

&esp;&esp;胡亥私下叫他来训斥，是为了叫他安分，可不是为了把人逼上梁山的。

&esp;&esp;既要打也要摸，既要推也要拉。

&esp;&esp;胡亥借着这一笑，收了收情绪，叹了口气，换了语重心长的口吻，道：“你呀你，还是太年轻——朕在你这么大的时候，连是非对错的标准都还没想明白，又哪里知道行事的法度呢？想来你也是一样的。”

&esp;&esp;太子泩被皇帝忽然缓和的态度给弄迷糊了，生怕这是更大的风暴来临前的短暂平静，仍是战战兢兢跪着，不敢接话。

&esp;&esp;“是朕望子成龙之心太过迫切了……”胡亥踱步在太子泩身边，伸掌轻轻拍了下他的肩头，道：“站起来说话——身高看着都快赶上朕了，其实呢，心里还是个孩子呢。”

&esp;&esp;这话透着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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