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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节（第2页）

&esp;&esp;但是却始终未吐一言。

&esp;&esp;他的目光亦是不曾丝毫回避于她，他淡淡的继续道：

&esp;&esp;“你又可知，那些生而狼狈罪孽之人，他们曾日复一日倾身跪于洁白的神台之下，仓皇凄然顿首，但求神明一顾。

&esp;&esp;他们举头便是神光万丈，那么近又那么远，似乎触手可及，但又终生只能瞻仰。

&esp;&esp;若有一日，那位曾经可望不可即的贵人，跌落尘埃，沾染风雪，便如九天之月，沉于深渊。

&esp;&esp;她将被世俗凡尘、六妄八苦拽落于神坛。清冷高华不再，泥泞肮脏浸染。

&esp;&esp;而那些曾经仰望和祈求于她的人，绝不会向深渊中的她伸出双手，更不会拉她重新归于苍穹之巅。

&esp;&esp;——他们只会犹如蜂拥而至的蚂蟥，吸干她最后的骨血，任她被碾作一滩烂泥和尘埃。”

&esp;&esp;卓清潭冷冷的看着他，轻声道：“谢予辞，你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esp;&esp;谢予辞笑了笑。

&esp;&esp;“卓清潭，我想告诉你——悲悯众生疾苦之人，终将死于众生之手。

&esp;&esp;众生拜神又憎神，敬神却亦想取代神。我想，你心里并非不明白凡人的恶念。

&esp;&esp;那日宿风谷秘境之外，当你被仙门百家责难，如同跌落泥潭的一块破损的旧玉时，站在你身侧愿意维护你、相信你、举剑相向护你周全的人，为什么却只有你的三个同门师弟呢？”

&esp;&esp;卓清潭闻言微微一顿，她忽而轻轻一笑，偏过头去。

&esp;&esp;“果然，当日，你便在现场。”

&esp;&esp;谢予辞一顿，他旋即笑了笑，他并未否定，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esp;&esp;“不错，那日我确实在，也看了一场异常精彩的好戏。

&esp;&esp;堂堂仙门百家年轻一代的翘楚与典范，一生长坠于心唯有救人济世的卓仙长，那日在宿风谷外百口莫辩、跌落神坛。被曾经在你跟前大声说话都不敢的蝼蚁刀剑所向，呼喝羁押于寒池水狱。

&esp;&esp;若非我第二日便找到了那里，此时此刻，想来你还在凭津阁的锁芯牢，这便是你此生苦修的‘仁’与‘道’吗？”

&esp;&esp;卓清潭轻轻的“嘶”了一声。

&esp;&esp;她偏过头似笑非笑的看向他，淡淡道：“谢予辞，我看出来了，你是真的当我傻。这一切误会明明具是你搅弄出来的事端，难道不是吗，又与仙门百家又有什么干系？”

&esp;&esp;谢予辞轻轻耸肩，他神色淡淡的道：

&esp;&esp;“此事是我惹出来的没错，但你此生从未有过一件事行差踏错。既然如此，他们为何不愿意信你呢？

&esp;&esp;若是他们信你，即便我的存在存疑，又与你何干，他们为何反而会疑你？”

&esp;&esp;卓清潭轻轻摇头。

&esp;&esp;“凡间之事，自有其是非曲折，事事也并非是非黑即白。此事他们疑我，亦是事出有因。

&esp;&esp;一则两大秘境结界被破，与我确实脱不开干系。二则，你诓我之事我亦无凭无据，既然无凭无据，便无法完全洗清自己的嫌疑。”

&esp;&esp;“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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