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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遥喝着豆奶，含糊不清地说：&ldo;童言，你怕什么？让别人说说又不会掉肉？要我说你应该学学王小如的明星范儿，管你舆论如何不堪，依旧我行我素，越活越好。&rdo;寝室里，到处都是生煎锅贴的味道。童言打开他给自己留下的笔记本电脑，大概八九成新的电脑，还是上学期他到上海时买的，留给她的时候，当着她的面清理硬盘。干干净净的d盘，除了只有两个文件夹，一个是医学有关的，他删掉了，剩下的是法律相关的，都留给了她。登录sn后，看了眼他的名字，是灰色的。她盘膝坐在椅子上，盖上毯子，拿出物理书和笔记本，开始边做题边等他。好在她sn上只有他一个人，很快，就有简短的声音提示，对话框悄然跳出了桌面：&ldo;我好像迟到了。&rdo;她把书放到腿上，很快敲打着键盘：&ldo;还好，我正好看看书。&rdo;&ldo;昨天过得怎么样？&rdo;&ldo;很倒霉，骑车摔了一跤，上课也迟到了，中午打饭，竟然排到我的时候，没有了最爱吃的宫爆鸡丁。&rdo;整体过程的确如此，只是省略了细节。比如衣服摔坏了，听到了一些质疑的声音，还有……迟到的课是赵茵的大学物理。&ldo;听起来，的确很惨烈。宫爆鸡丁很好吃吗？&rdo;&ldo;在食堂吃久了，会吃什么都没有味道，只有吃这种很辣的菜，才能勉强有些食欲。&rdo;两个人的对话，都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可是童言还是忍不住在笑，顾平生随便两句闲聊，就击碎了这两天的低落情绪。他今天来的晚，才说了没多久就快九点了，她知道顾平生的作息很正常，通常都是十点左右就睡了，虽然很舍不得，还是准备放他去睡觉。本来已经说完了晚安。她又鬼使神差地敲下了一行字：要不要考虑恢复的差不多了，回国慢慢复健？那边沉寂了很久，他才回复说：这个，需要看情况。童言就知道，他不会这么痛快答应。&ldo;可是我会想你，你……不会想我吗？&rdo;持续的沉默。她盯着屏幕，有些忐忑。&ldo;干什么呢？&rdo;沈遥看她的脸色，好笑道，&ldo;美人煞有外遇了？怎么表情这么凝重？&rdo;她看了眼沈遥：&ldo;我在和他说一件很严肃的事情。&rdo;&ldo;你有了？&rdo;童言瞪了她一眼，不再理会沈遥的调侃。他的头像依旧亮着，可是却没有再回复。难道去洗澡了？还是……童言脑子里浮现出那晚的情景，忽然有些害怕，他在美国应该是一个人住的，如果忽然倒水，摔倒……她很快敲打键盘，就连这种轻微的响声，也让人莫名不安：&ldo;还在吗？&rdo;&ldo;在。我在思考，怎么回答你的问题。&rdo;&ldo;什么问题？&rdo;&ldo;你问我，会不会想你。&rdo;真是狡猾。她无奈他的避而不应。但这样的回答已经很明显，他主意已定。很快地，他发送过来了一个文件。可惜接收后，因为网速的问题，传送速度极慢，估计到明早也不一定能传完。顾平生似乎也发现这个问题，关闭了传送请求：&ldo;估计十分钟后，邮箱应该可以收到。&rdo;童言有些好奇，追问他是什么。&ldo;问题的答案。&rdo;留下这么句话，头像就彻底黑了。童言有些摸不到头脑，只能打开邮箱，等着收进来邮件。大概十分钟后，果然就进来了邮件，而且不止一封，而是十封。难怪他那么说，一封封上传，再一封封发送，的确需要这么久。她按时间，打开了有一些想念（3）面容模糊，可却能清晰辨认出那个人是自己。她猜不到这是哪天上课，是第一次自己确认他的身份，还是被他叫起来回答&ldo;国际商事仲裁&rdo;的概念。就像他说的，这应该是他在飞机上，凭着零碎的回忆画出来的。接下来的九封邮件，再没有任何内容。只是一张张的素描。她看的有些出神，猜测这是哪一天，哪一个时刻。就好像在和他做个游戏，他画的时候在回忆，她猜的时候，也同样需要不断把过去翻出来，仔细辨别。沈遥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过来，马上哇噢了声：&ldo;学过医的就是好，都会一两笔素描，你说我怎么就找了个和我一样学法的呢？&rdo;她笑：&ldo;你可以让他选修素描，就和我上学期一样。&rdo;&ldo;诶，你笑得这么□干什么，不就有个男人给你画了十几幅素描吗？&rdo;沈遥又气又笑，仔细凑过去研究了会儿，&ldo;这是超市吗？&rdo;&ldo;是。&rdo;她微侧头，甚至能记起，他在超市阿姨的三寸不烂舌下，买了多少的东西。顾平生没有特地和她说过，他回到美国之后，具体什么时候检查，安排在什么时间手术。她不是医学院的学生，基本对这些的了解，和普通人没什么差别，因为不了解就会不由自主往严重的地方想。可却又怕他知道的自己的忧心，不能追问。而有些话，一但传出来，却再也止不住。接替海商法的老师授课死板，又整日摆着个棺材脸。班里同学都是怨声载道，课间说话的时候，有些平时本就疏远的人，总会说顾老师如果没有走就好了。童言知道那些是说给自己听的，只低头看书，全当听不到。好在这学期只有一门专业课，其余都是各自的重修或选修，不会有太多机会遇到班级同学。可等到上了三四节课后，连那些平日关系好的，也开始顺着舆论，开始议论纷纷。她曾经很怕面对这样的局面，在最初和他开始时，也有过无数种假设。可是真的到来了，却发现真没什么大不了的，比起父母的忽视，生活的压力，还有他的病情，这些似乎真的都不算什么太大的事。只要不影响正常毕业就好。倒是有一次，沈遥气的不行，狠狠摔书的时候，惹来了老师一顿教育。&ldo;顾老师如果不走，还不至于说成这样，&rdo;下课后，沈遥把书塞进书包里，还在忿忿不平&ldo;言言，说实话，他为什么忽然放弃教课了？&rdo;&ldo;他家里有些事情，暂时放弃一学期的课而已。&rdo;童言敷衍笑笑。&ldo;一学期？我们就剩了一学期了，童言无忌，&rdo;沈遥很卖力地叹气，&ldo;鉴于他是你的，漂亮的脸蛋我就不看了，可是顾老师讲课真的一流。&rdo;童言故意挑眉，装作很骄傲地结束了这段对话。不知不觉就过了八周的课，马上临近期中考了。她有大物，沈遥有高数，都是能让文科生掉一层皮的考试。两个人都知道这次是死期了，开始了没日没夜的做题生活。为了找自习教室，两个人一层层寻过去，直到中院四楼，才发现没有上课的教室。恰好周清晨和文静静也在最后一排自习。沈遥想要避开，可是童言却觉得应该过去打招呼。毕竟这学期除了海商法，她们和静静几乎没有重合的课，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她走进教室时，静静正在低声问周清晨要不要喝水？周清晨摸出几个硬币，递给她：&ldo;就去楼下自动贩卖机，买两听可乐吧。&rdo;静静站起来，看见童言，有些意外：&ldo;言言？&rdo;&ldo;我们找不到位子，和你们一起吃，没问题吧？&rdo;童言低声问。&ldo;没问题。&rdo;。等到她走了，童言才在周清晨前面一排坐下，回头说：&ldo;静静多好一个人啊。&rdo;&ldo;沈衡也不错啊，&rdo;周清晨很有意味地说了句，&ldo;你不知道，他为了想要给你补习物理，特意你们要读的大学物理看了个遍，认认真真写教案，到最后都不敢和你说。&rdo;童言听得愣住。&ldo;当然，顾老师也非常好。&rdo;周清晨低声补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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