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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注：一般农村邻里之间称呼大伯大哥大婶之类的，都是按年龄的亲称，不是真的血缘上那种。】

&esp;&esp;赵研他家和隔壁家隔了两堵土夯墙，墙头盖着厚厚的雪层。

&esp;&esp;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赵研觉得女人的惨叫声震得墙头上的雪簌簌落下，脖子上一阵冰凉，原来是一阵寒风。

&esp;&esp;他今天穿了件低领毛衣，没有围围巾，赵研倒回屋内，围了条围巾出来。

&esp;&esp;他听见他奶那屋传出几声低咳，然后是开门声，伴随着一声叹息：“作孽啊！”

&esp;&esp;他奶走出门，穿着灰色的粗布棉衣棉裤，棉衣还是那种很古早的斜扣，头上顶了个头巾，头巾里露出的鬓角花白。

&esp;&esp;上一世，他毕业没几年，他奶就走了。

&esp;&esp;赵研：“奶奶，怎么起这么早？”

&esp;&esp;“人老了，觉少，研研，怎么不多睡会，这么冷的天，起这么早干嘛，去回屋再睡会，饭好了奶奶叫你。”

&esp;&esp;“没事，不睡了。”赵研看了眼隔壁方向，压低声音问他奶：“这怎么回事？”

&esp;&esp;“作孽啊！好不容易娶上个媳妇，娃都有了，不好好过日子，还成天打，打老婆算啥本事。”

&esp;&esp;赵研：“隔壁大哥啥时娶的媳妇？”

&esp;&esp;“研研你不记得了？有两年了，那时还请村里人去吃过喜酒。”

&esp;&esp;赵研还真不记得了，他高三学业繁忙，高三结束那年暑假在县上打工，之后就上了大学。何况对现在的他来说，这些事过去了太多年。

&esp;&esp;“大哥媳妇是哪里人？我有些印象，不像是咱这的本地人。”赵研拿起靠墙放着的扫把，扫院子里的雪。

&esp;&esp;他奶：“哪里是本地人，外面买来的，花掉了你隔壁大伯一生的积蓄。”

&esp;&esp;他奶坐在屋门口的石墩上，赵研扫院子扫了一圈，又扫到他奶那边，接着问：“这好不容易娶上的媳妇，干啥要……要这样打？”

&esp;&esp;“你大哥就不是个人，你这样成天打，是谁谁都会跑，那媳妇不常出来，每次出来脸上都有伤，作孽啊！”

&esp;&esp;赵研：“为啥没人报警？”

&esp;&esp;“报警？男人打自己老婆天经地义，警察管天管地也管不到人家炕头上。”

&esp;&esp;赵研还想接着问，他妈挎着个篮子从后院走出来，篮子里装着红薯。

&esp;&esp;他妈：“研研，隔壁的事你少打听，不该管的事情不要管，山里的男人也要娶媳妇生娃，没办法的事，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那都是女人的命。你只要好好读书，以后从这个山里走出去，在大城市生活。”

&esp;&esp;赵研走过去接过他妈手里的篮子，“妈，我去做早饭，你歇着。”

&esp;&esp;“这么冷的天，哪能让你上手，你去回屋再睡会，妈来做。”

&esp;&esp;赵研拉着篮子没放手：“我在城里打工的时候，跟一个做菜的师傅学了些手艺，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妈，我真的不冷。”

&esp;&esp;吃过早饭，赵研去木匠叔家借来了木匠叔拉木头的三轮车，准备去镇上取行李。

&esp;&esp;他妈不放心，她不知道赵研啥时学会开三轮车的，山路不好走，路的另一边基本都是断崖，这要出个好歹不得了。

&esp;&esp;“研研，要不我去叫你木匠叔开车带你去？”

&esp;&esp;上一世这个时候的赵研确实不怎么会开三轮车，可是后来经常开，现在可以说算得上老手了。

&esp;&esp;“妈你放心，我车技绝对行，今天农历初八，镇上有集会，你要不要一起去，顺道买年货？”

&esp;&esp;赵研刚把车停到自家门口，赵晶晶就先一步利索地上了车，她怕她妈不让她跟着去，呆在家里没意思，她想跟她哥出去浪。

&esp;&esp;他妈想了想，研研一个人开车出去，她不放心。

&esp;&esp;“成，我去换件衣服，”他妈回屋换了件衣服拿着个手提包出来，问赵研：“你妹呢？”

&esp;&esp;赵研笑着指了指身后的车厢。

&esp;&esp;他妈：“你这个小妮子，啥时上去的，干活就从来没见你这么利索过。”

&esp;&esp;赵晶晶不服气：“谁说的，昨天那鸡还不是我抓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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