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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李泽言忽然听见怀里的人发出一声声的抽噎声，手一伸把灯拍亮，轻轻地拍着她的脸颊。“然然？然然？醒醒……”悠然睁开眼，看到李泽言俯身皱眉看着自己的模样，手在脸上一抹，湿哒哒的全是泪……李泽言扶着她起身，让她靠在床头，手指抹去她脸上的湿意，“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她脸色惨白地摇摇头，“我没事……”她梦到李泽言不要她了……梦到他牵着另一个看不见脸的女人，还牵着一个小孩……他很冷淡地说离婚，就牵着他们走了，她一直在身后追着，却怎么也追不上他们……然后只剩下自己在一片无边的黑暗中，只剩下她，没有任何人……想到这她又有些慌乱起来，只觉得自己心里慌地厉害。“你的脸色很差，我叫医生来。“按下内线，让管家立刻去通知初医生让他过来。悠然喘着气呼吸着，看着他满带着担心的脸，控制不住眼眶的酸涩就落下泪来。李泽言坐在她身边，手轻抚着她的脸。她的脸色很难看，还很凉。“然然？深呼吸……深呼吸……”她的脸色吓到他了……初医生急忙赶到，检查完后说道，“太太的身体没问题，就是精神有些差，太太您是睡不好吗？”悠然抬头看着医生，眼神有些闪烁，低下眼眸轻声回答，“没有，只是做噩梦了……”初医生轻轻地皱了下眉，“先生可以陪太太听一下音乐，或者看看电影，孕期的情绪都是很反复的，做一些轻松点的事可以调整心情，也可以适量地做一些运动，能好睡一些。”李泽言轻声道谢，让管家送医生出去，又给悠然套上外套，去浴室弄了湿毛巾出来，轻柔地给她擦脸。“做了什么噩梦？”她这几天的情绪一直都很不对劲，但是今晚真的吓到他了，他从没见过她脸色这么差过。“没什么……”她有些闪烁其词，低眸躲开他的视线。李泽言捧着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然然？告诉我，你怎么了？”他的眼眸深邃不见底似的，直直的看着她，悠然咬了咬唇，再也忍不住地扑进他怀里紧紧地抱着他哭出声来。“李泽言……我梦到你不要我了……”“只是梦，然然，这只是梦。”他手臂环上她的背，低头靠在她的脖颈处，汲取着她的气息，哑着嗓音说道。她没能回答，只是撕心裂肺地哭泣着，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在他肩上。李泽言紧紧地拥着她，只觉得胸膛的位置一直在疼，疼到无法忍耐。悠然渐渐的哭泣的声音渐弱，她已然入睡，只是睡梦中的她因为哭泣的时间太长而还有些抽噎不止。李泽言的指尖轻柔，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在她有些冰凉的唇上吻了一下，低眸看着她。他不曾怀疑过她对自己的感情，他也相信她不会怀疑自己，可是为什么忽然会做这样的梦……想起下午时她抱着枕套下楼回来之后的模样……眸光一冷，脸色阴沉下来。悠然醒来时，李泽言不在，她只觉得眼睛疼得有些酸涩，洗漱的时候发觉自己的眼眶红肿地厉害，等洗漱完下楼才发现李泽言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佣人全数站在客厅中央，气氛诡异的安静。她下楼的声音让佣人们抬头看着她，当她看见昨天那两个在洗衣房说话的两个佣人时，脸色有些发白，只站在楼梯中间，李泽言顺着她的眼神望过去，管家也发觉了，让战战兢兢一副惊慌神色的两人出来。李泽言上前把悠然牵下楼，让她坐在自己身边，确定她穿的够多了不会冻着，这才冷着脸看着两人。“还不说”他的目光如剑般看着两人，嗓音满带着不耐烦。“我们只是说了夫人不能生孩子的事……”其中一个还觉得自己说的话无关紧要，但是发觉先生的脸色越发的阴冷时又害怕起来。“我记得我招聘的时候说过，我不会要碎嘴说主雇家事的人。”李泽言阴沉着脸，声音冷冽，目光锐利地看着她们。管家将当初佣人们签订的工作合同拿出来，将那段条例念出。佣人自知理亏，但是又不愿意就这么放弃这份高薪又轻松的工作，有些冲动地说道，“这本来就是我们都知道的事，说说怎么了！”但就是因为这句顶撞，让她后悔莫及。李泽言直接起身，姿态带着清冷的高傲，“你可以继续说没关系，但是你这辈子也别想找到其他工作，包括你的家人。”她被李泽言的话吓到，其他的佣人也被吓得不轻，她们都知道这句话不会只是威胁，他是真的有能力做到。“其余人如果做不到这点，现在就可以离开，但是如若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就是她的下场。”李泽言说完，不再理会她们的反应，抱起悠然就离开了。管家让保镖把那个还在哭喊着的佣人带走，其余的佣人也有些犹豫，管家脸上带着一丝不达眼底的笑，嗓音也有些冷淡，“你们都明白，先生是说到做到的人。”当初这帮佣人是他审核的，可是却让先生失望了。最后，别墅里的佣人还是全数换了，换了另一批更加严格审理的。林医生回国了，今天李泽言就带着悠然去了医院做详细检查。悠然现在孕期已经四周，开始有嗜睡反应了，检查完回到家吃了晚饭洗漱完就睡着了……李泽言坐在床边，看着沉睡的她，皱着眉想着刚刚在医院时林医生说的话……“太太的身体状况比起刚开始已经好很多了，而且这一年多来中药的调理也是有起作用的。““但是她生孩子不会有危险吗？”即使专业医生这么说，李泽言还是放心不下。“其实每一位孕妇生孩子都是过鬼门关，身体再好也没有百分百把握说完全没有危险。”林医生又说了许多悠然身体状况的详细情形。“作为专业医师我可以明确的告诉您，太太的身体状况可以承受孕期了，您婚前检查的时候我也说过，调理好了生孩子是没问题的，而且本来太太因为病毒的关系怀孕就很难，如果您执意要让太太拿掉孩子，也不是不行，只是这次拿掉了，日后就真的是怀不上了……”李泽言从床边起身，去书房拿了烟盒和烟灰缸，又深深地看了悠然一眼，然后就去了楼顶……他坐在天台的凉棚里，小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已经塞满了抽完的烟蒂，凌晨三点多了……他又将手伸进烟盒，抽出最后一根烟，点燃……熬夜加上长时间的抽烟，他的眼圈已经泛了一圈的红，青烟缭绕在他周围，指尖夹着烟狠狠地抽了一口……他依旧不喜欢尼古丁的味道，尤其是已经很长时间没抽过烟了。心里反复地想着林医生的话，和她离开的那段时间……但是更多的，是她这几天以来的了无生气……想着她泪眼朦胧嘴角又带着一抹苦笑地说听他的把孩子打掉的模样，心里再度抽痛不已。他又狠狠地抽了一口烟，或许是因为太急促，他被烟呛到了。他弓着背猛烈地咳嗽着，尼古丁带来的的刺痛和肺部的不适，也不敌胸膛深处的窒息感……他该怎么做……悠然醒来的时候，看到李泽言躺在身边，他穿着家居服，但是双眼满带着血丝，似乎是刚沐浴完，头发还带着一点湿意，眼眸深邃地看着自己。她下意识地钻进他怀里，手抬起揉了一下他的头发，闷声说道，“为什么头发不擦干？会感冒的……”想着又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你怎么了？”她似乎还在他身上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烟味。他抽烟了？“然然……”李泽言侧过脸，在她脸上亲吻着，悠然有些迷糊，躲开推开他坐起身，“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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