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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那天薛辰刚刚进家门的时候,薛成哲打来电话。“在哪儿呢?”“家。”“我在s市了,出来二哥陪你喝一顿。”“不去。”他拒绝的飞快,一点犹豫都没有,薛成哲笑。“臭小子,不想见你女人了?”薛辰拖鞋的动作一顿,“你说……什么?”“出来吧,见面再说。”薛成哲报了一个地址,没一会儿的功夫薛辰就出现了,一脸严肃而眼神却晶亮晶亮的,迅步直奔他来。“人呢?”“谁?”薛成哲一挑眉。“薛成哲!”薛辰脸一沉,出言警告。“别开这种玩笑,我会翻脸的。”“妈的,白养你了,那女人对你就那么重要?哥都不认了!”薛成哲撇撇嘴,拍了他一下,然后在他还手之前努了努下巴,示意里面包间。薛辰心脏一紧,想都没想的推门进去。“金金!”他满脑子都是余金金的模样,可是门被推开后,屋里哪有余金金的影子?只有一个男人大喇喇的坐在沙发中间,双腿自在的交叠在茶几上,一只手臂搭在沙发背上,另一只手端着杯咖啡正细细的品。男人白色西装,深棕色的短发梳得根根竖起,右耳垂镶嵌一枚黑色耳钉,微垂着眸子,脸被杯子挡住大半,看不见表情,却浑身散发着一股精锐之气。薛辰一怔,转而看向薛成哲。薛成哲耸耸肩,让他自己问。薛辰踏入屋内,锁着眉头,“您哪位?”男人对他的问话充耳不闻,放下咖啡才慢慢悠悠的抬起头来,视线放肆的打量他一番,不答反问:“你就是薛辰?”薛辰这才看清此人。薛家老大还不到不惑之年,而这男人年纪只比薛家老大稍微年长一些。薛辰头脑之中的。常听人说,爱情是最可怕的东西,会腐蚀人的心智理智,不疯魔不成活。余金金自认是一个可以深爱也可以抽身而退的人,曾经那么爱陈南浔都没有迷失自己的心,就连沉沦也是心甘情愿的,曾经那么爱陈南浔,在他背叛和欺骗自己之后也没有恨到想让他去死的程度。直到,她遇到薛辰,又最终失去他。一个让她愿意去重新相信感情,愿意把自己曾经的伤痛掩埋的人,这样一个人想要从她生命里消失,余金金觉得再也没有什么离开自己能够称之为失去。一切只因陈南浔龌蹉的伎俩,一切只因为他想要重新得到她。让她想不明白的是,陈南浔若是爱过她在乎她的,又怎么能用这种方式把她再一次推入痛苦的深渊。怎么他所谓的爱情,和自己的完全不一样。就连顾淮南也没想到陈南浔能够对余金金做出这种事,她始终相信他们之间哪怕没有了爱情也有另外一种感情足够维系他不去触碰她的底线。这种打击远比上一次的伤害来得更让人无法承受,相爱过的两个人,会用哪一种心态忍心再次伤害?顾淮南也得不到答案,也没有精力去想去猜测,只怕余金金承受不住情绪崩溃。陪她的那些日子里,顾淮南都不能提到“陈”字,因为这个读音会让她一下子想到两个人,一个至恨一个至爱。真正让余金金失去理智的另外一件事。因为情绪低落意志消沉,余金金开始厌食,始终没有吃下什么东西,后来发展到闻到饭菜的味道就想吐。忽然有一天她在厕所里干呕时,忽然想起自己的月事已经停了两个月,联想到最近的反应,余金金的脑子顿时嗡的一下……她去了医院,很快拿到结果,看到化验单一刻,余金金只觉得眼前一黑,噗通一下倒在走廊的椅子上。呈阳性的结果证实已怀孕,余金金捏着那张纸眼睛里干干涩涩的,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如果按照时间来推算,这孩子的父亲是……陈南浔。若是陈南浔的种,她又怎么可能留下它。余金金没有选择在本市做手术,她去了一个很远的北方小城市,联系了一个很偏僻的医院。这件事她没有告诉任何人,一个人最深的耻辱,是无法向任何人开口的。手术那天是个阴天,她在走廊等着护士叫自己的名字。终于轮到自己时,余金金觉得自己的腿都麻木了。手术台很凉,她躺在上面,整个人控制不住的发抖。她望着天花板,听着医生摆弄器械的声音,手指都纠结在一起。医生似乎见多了这样的情况,却仍旧忍不住摇头冷嗤。“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是怎么想的,既然没准备要孩子怎么不知道避孕?孩子的父亲也是个不负责任的,小孩子摊上你们这样的父母也是倒霉。”北方的城市比她想象得冷的还要早,看着窗外狂风大作,余金金听着医生的数落,忽然就哭了。如果孩子的父亲是薛辰,他绝对不是一个不负责的男人。余金金猛的坐起来,穿上衣服就跑了,她没有办法做这个手术,因为孩子的父亲……真的有可能是薛辰。余金金觉得自己已经快疯了,究竟谁才是她肚子里那颗小豆芽的爸爸,她根本无法确认……她不能留下陈南浔的种,可如果真的做掉了,她失去的很可能是薛辰的小孩。余金金跑着跑着就停下来,倚靠着医院冰冷的墙双手捂着眼睛不住的流泪,心里犹如压了一块巨石,不仅让她无法呼吸,就连哭泣的声音都发不出。她在那一刻是恨极了陈南浔的,并且有生以来第一次动了杀意。余金金回到s市,来到薛辰的家,他不在,她便等。两人分手后余金金从来没有去烦过他,就算再想他,宁愿抱着电话躲起来哭都没有给他打过一个电话。她太知道薛辰不是说说就算的男人,他一旦做出的决定就不会做出改变。而她也没有脸去见他,她害怕,怕他看自己的眼神,怕从他口中听到那个“脏”字。她自己都觉得是肮脏的,又怎能祈求他的不嫌弃?薛辰回来看到她在自己家门口,并没有不让她进门,也并没有赶她走。他做他的事,余金金就在一旁安静的注视着,他不知道那对于余金金来说几乎可以算做一场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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