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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节（第1页）

&esp;&esp;——“就去蜀中。”

&esp;&esp;穆玲珑正要跳上马车，穆陵的马队哒哒从宫门方向驰骋过来，穆玲珑脸色一变，执起马鞭狠甩玉逍遥，“玉逍遥，咱们走，咱们快走。”

&esp;&esp;玉逍遥扬蹄嘶鸣，搓着脚下的泥土就要起步，可唐晓的棺木太重，玉逍遥再骁勇有力，还是比不过穆陵矫健的马队，不过眨眼工夫，穆陵骑着汗血已经到了贤王府外，一身绣蟒龙的黑色锦衣更衬得他面容冷峻，不留情意。

&esp;&esp;——“殿下。”莫牙笃定上前，“萧妃娘娘，已经走了么？”

&esp;&esp;穆陵跳下汗血，把马缰递给护卫，他没有理会莫牙，也没有看程渲一眼，直直走向唐晓的棺木，神色叵测。

&esp;&esp;“殿下。”钱容抱拳俯身，“唐晓…已死。”

&esp;&esp;“再三查验？”穆陵阴郁问道。

&esp;&esp;“是。”钱容不假思索，“脉搏，经脉，都一一查验，死状，也和服下鸠酒一样惨烈。”钱容又瞥了眼才封死的棺木，“棺木，用三十六根玄铁钉封上…”

&esp;&esp;穆陵挥开锦衣，掌心按住唐晓的棺盖，一根根摸过所有钉上的铁钉，没有放过一个角落。

&esp;&esp;——“殿下，需要属下让人开棺，让您亲自查验么？”钱容谨慎道。

&esp;&esp;穆玲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不敢说话，也不敢哭闹，她知道，不让穆陵起疑的唯一法子，就是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做。

&esp;&esp;“殿下心存疑虑，还是应该让他亲自看一眼。”程渲忽然发声，几步走向穆玲珑，从她袖口摸出防身的袖刀，头也不回大步走到唐晓的棺木边，手执小巧锋利的袖刀，狠狠挑起一枚玄铁钉，程渲昂起头无惧的看着穆陵没有表情的脸，“殿下，是不是？”

&esp;&esp;“程渲…”穆陵紧握住她的手腕，“五哥信他必死。”

&esp;&esp;袖刀滑落程渲的手，穆陵缓缓松开指尖，程渲走回莫牙身边，背过身不再去看穆陵。

&esp;&esp;穆陵徒手按下被程渲挑起的玄铁钉，深望着冰冷坚硬的棺木，眉眼紧蹙纠结，“唐晓…唐晓…你真是死了么。”

&esp;&esp;霎那间，穆陵眼前闪过许多画面——玉逍遥重重踢向自己的心口，锋利的匕首划破自己的脸颊，在阿妍家奄奄一息的痛苦，狼栖谷里父王流干最后一滴血…

&esp;&esp;穆陵对天起过誓，要手刃唐晓，以血还血。

&esp;&esp;穆陵蓦然低头，他看见了自己腰间的短剑，父王留给自己的那把短剑。

&esp;&esp;——“我初入上林苑狩猎，猎下一只小鹿，父皇没有夸奖我，反而去安慰一无所获的哥哥…我记得，皇叔悄悄拉过我，送给我这把短剑，这是我得到的无冤仇

&esp;&esp;岳阳城，皇宫

&esp;&esp;不过次日，武帝驾崩归天，膝下只剩两子，老三丧妻出家做了和尚，不再过问俗事，老五穆陵，本就是武帝钦定的储君，武帝归天，穆陵顺应天命即刻继承皇位，拟做——孝桓帝。

&esp;&esp;登基大典定在三日后，武帝的灵柩还摆放在宫里，但新君穆陵似乎对父皇的丧事不置可否，他没有过问太多，一切都交由内务府和治丧大臣按规矩操办，他甚至没有在武帝的棺前大哭以示孝道，一些宫人看见了灵柩前穆陵的眼神，他的眼睛没有什么心痛的情绪，面如荒原情似冰雪，有人悄悄说：武帝生前就不宠爱老五，他们父子情意淡薄，老五已是皇帝，也无需惺惺作态；还有人却不这么以为，他们说：哀到深处，已经没了泪水，新帝出了名的孝顺，所有的伤痛，都藏在心底。

&esp;&esp;夜深时，穆陵借着夜色的掩护，出宫又往贤王府去。

&esp;&esp;贤王府，祠堂

&esp;&esp;穆陵手执三根素香，凝视着父亲的牌位，拂袖叩首，起身把素香供在牌位前，青烟袅袅，模糊了牌位上的字迹，恍惚间，穆陵似乎看见父亲宽慰满意的笑容，回想起狼栖谷底，身中数箭的父亲含笑闭眼，穆陵心头又是一阵刺痛。

&esp;&esp;“已经是齐国帝皇贵躯，下次，就不要跪下叩首了，你能常来看他，王爷已经欣慰。”宋瑜面容温柔，她的身子正一天天好起来，同自己的儿子一样，正在迎接新的开始。

&esp;&esp;穆陵骤然转身，低哑道：“三日后，就是登基大典，我…会追封父王为忠武王，母妃…会封做仁惠皇太后，周玥儿因我而死，也会追封做文烈皇后…母亲你…毕竟是贤王妃…我虽然想昭告天下，自己是贤王之子…但…”

&esp;&esp;宋瑜示意儿子不要说下去，“你，不是贤王儿子，你是先帝第五子，是他唯一可以托付天下的人，你是大齐国名正言顺的帝皇，其余的，都已经过去，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陵儿，你过的顺心随意，我就心满意足。”

&esp;&esp;穆陵怅然又看了看父亲的牌位，咬唇垂下头。

&esp;&esp;“还有一件事，耽误不得。”宋瑜警惕的张望了眼窗外，“莫牙和程渲，你下定决心了么？”

&esp;&esp;穆陵脸色冷下，沉默着没有回应。

&esp;&esp;“贤王府那么大，娘不介意多留两人。”宋瑜低下声音，“但，龙椅上才坐下的你，真能高枕无忧，容下这对夫妻？陵儿，娘吃斋念佛这么多年，娘不是心狠无情的人，只有为了你，才会狠下心肠，陵儿，娘亲，只会为你筹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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