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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节（第1页）

&esp;&esp;郭星起道：“……其实是我奶奶做的！”

&esp;&esp;这下连李奉恕都吓一跳了。

&esp;&esp;郭星起看了自己奶奶一眼。他终于说出了实话，再也用不着唯唯诺诺，立即畅快：“殿下，卑职不敢欺瞒，其实这个东西是我奶奶娘家祖上的主意。其实我做的很多东西都是我奶奶的意见，其实……铜发熕上刻我的名字，也是不对的！”

&esp;&esp;郭星起奶奶叹气：“你这孩子……”

&esp;&esp;王修完全不知道说什么，李奉恕咳嗽一声：“老夫人……当真厉害……”

&esp;&esp;郭星起奶奶冲李奉恕招招手：“你走一点，我看看你。”

&esp;&esp;郭星起刚想制止，摄政王一摆手。他腿太长，坐在马扎上险些站不起来，还是被王修拉起来的。摄政王走到小老太太身边，半蹲着。小老太太道：“人老了，眼神也不中用了。多体面的大小伙子，比我孙子好多了！”

&esp;&esp;郭星起还跪着，差点磕头：奶奶这哪能比！

&esp;&esp;郭星起奶奶眯着眼，目光和蔼又有点谐谑：“我孙子说，你很注重手艺人的真手艺。这是对的，实实在在做出来的东西总不是假的。”

&esp;&esp;李奉恕大概从来没有机会接近祖母辈的人。他自己的奶奶，太皇太后一直到死都没给他太多印象。

&esp;&esp;小老太太身上有种缓缓的温柔，好像上年纪的人都有点宽和的智慧。

&esp;&esp;“老夫人家里以前是做什么的？”

&esp;&esp;“我啊？我娘家是军器局里做火器的。嫁给星起的爷爷，老头子是做鞭炮的。”老太太乐呵呵，“门当户对。”

&esp;&esp;郭星起拿出很多图纸，都是老太太自己画的。线条细密流畅，均匀规整如铁丝。大部分还处于构想阶段，只有触发雷被郭星起做成了。

&esp;&esp;每张图纸都画得一丝不苟。纸质不算好，有些甚至是旧黄历背面，最久的可能有几十年了，发黄变脆。

&esp;&esp;“触发雷是我祖上提出来的，几代人都没成功。我琢磨啊琢磨啊，这么折腾了几十年，搭上一条腿，才折腾出这么个小玩意儿。”郭星起奶奶乐呵呵地看着一张最旧的纸，“年轻的时候真是天不怕地不怕，这张还是我做姑娘的时候画的。绊绊磕磕几十年，那么多事把我拖住了……不过，总算赶上了。人老了，手抖，没法配火药，配错了容易出事，您看我这条腿。所以让星起上，星起帮了大忙，没有星起动手，就没有这个火雷。”

&esp;&esp;最初的那张构想图纸上触发雷的样子，李奉恕看到的几乎一模一样。小老太太锲而不舍地用了几十年，把一个久远的构想变成了真的。

&esp;&esp;“您为什么不说呢？”

&esp;&esp;郭星起奶奶微笑：“傻孩子，我是个女的啊。如果一开始说，这个雷是女人想出来的，就没有人看得起啦。他们会觉得，这只是小打小闹的小玩意儿，连解释也不愿意听，那多委屈它啊。”郭星起奶奶轻轻抚摸着图纸上的触发雷，仿佛抚摸着自己的孩子：“那怎么能行呢。真要说起来，它比星起爹爹年纪还要大呢。”

&esp;&esp;李奉恕心里一动：“老夫人，你的名字能告诉我吗？”

&esp;&esp;郭老太太笑道：“老婆子做姑娘时的名字，叫楚振良。”

&esp;&esp;军器局又风光了一把。新造出来的触发雷，摄政王钦赐名号：振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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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军器局铆足了劲儿试炸，在京郊没完没了轰轰隆隆，据说因为新造出来的振星雷，军器局上下被摄政王殿下嘉奖。

&esp;&esp;北京人想得开，就当天天过年呗。

&esp;&esp;弗拉维尔坐在被震得格格微响的窗棂前给小鹿大夫写信：

&esp;&esp;亲爱的梅花鹿，你最近过得怎样呀？入秋北京越来越干燥，我听说要多吃梨……

&esp;&esp;小鹿大夫为了那个标本费了周章。海边本就比内陆潮湿，标本虽然经过防腐处理，还是需要安稳干燥的环境。小鹿大夫弄来大量石灰装在布袋里摆在标本旁边，保持干燥。

&esp;&esp;小鹿大夫手下的医侍们经过战场的洗礼，更加镇定。小鹿大夫认为时机到了，于是告诉他们：“我给你们请了个教授解剖之术的先生。”

&esp;&esp;医侍们疑惑地互相看看，谁？该不会是小鹿大夫真的弄来个番邦大夫？

&esp;&esp;小鹿大夫领着医侍们穿过走廊，站在那个神秘的小仓库门口。他们是看到小鹿大夫这几天进进出出往里塞东西，好像是一袋一袋石灰。小鹿大夫不让让他们接近，他们也不敢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