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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节（第2页）

&esp;&esp;山海关不能决定一切，不会永远挡住金兵。但是……人可以。

&esp;&esp;“走了！”

&esp;&esp;京营和山东兵分兵两路，京营往南潜行，山东兵往北，立刻就走，避免跟金兵直接撞上，保留军力直到盖州的戍卫线。军器局继续跟着京营，邬双樨在寒风里感觉到一丝温柔。

&esp;&esp;他就在马车里。邬双樨心里的余温都来自李在德。他在，就是大好河山。只是……听孔有德的话茬，宣大线似乎艰难。陆相晟守不住宣大线，那真是……危矣。

&esp;&esp;陆相晟是个文官，金兵围城时在大名干知府，自己招募一万人进京勤王。后来监督赈灾粮下发，一路进山西。到了右玉重建天雄军，率领天雄军参加讨伐高若峰民乱的战争，有功，升为山西巡抚。

&esp;&esp;金兵并没有很把他放在眼里。

&esp;&esp;然后，他们就知道自己撞上硬茬了。

&esp;&esp;天雄军抗住南下的金兵，从开平卫追出白杆兵一路追着金兵咬。马又麟急躁擅杀的性子发挥得淋漓尽致，一颗银色流行冲进金兵中。

&esp;&esp;白杆兵一旦跟天雄军汇合，就赢了！

&esp;&esp;马又麟一挥被血染得漆黑的枪杆：姓陆的你挺住，别死了！

&esp;&esp;宣大线薄弱已久，陆家兄弟决心若守不住国门，便死在国门。事实上，死在国门没有用，死也得守住国门。

&esp;&esp;陆相景脾性比陆相晟更烈，他让陆相晟不要担心，无非战死，或者殉国。少年人还有最纯正刚烈的血气，最忠纯如铁的志虑。

&esp;&esp;陆相景嘿嘿一笑：“有点可惜，走之前让权道长给你算一卦就好了。”

&esp;&esp;陆相晟拍拍他的肩：“权道长说大胜。”

&esp;&esp;“大胜。”

&esp;&esp;金兵连克陆相晟数日而无法攻下，马又麟又无法跟陆相晟汇合，怒发冲冠。

&esp;&esp;王修不眠不休数日，整理各处来的战报。曾芝龙来过研武堂一趟，只是他福建海防军根本没办法陆战。曾芝龙抱着胳膊看王修忙碌，冒一句：“我最喜欢李奉恕一点，用人不离不弃。”

&esp;&esp;王修吊着两只黑眼圈：“曾将军是想说用人不疑？”

&esp;&esp;曾芝龙笑：“李奉恕疑心不必别人少。他就是……不离不弃。”

&esp;&esp;王修权当曾芝龙汉话不够好了，曾芝龙自言自语：“李奉恕也挺疑我的，但是我被人诬陷谋反，他也没轻信。用人不弃吧。辽东也说要救，用政也不弃。”

&esp;&esp;王修停下手上的活，正色看曾芝龙，曾芝龙一耸肩：“他很会让人给他卖命。研武堂这些人，周烈白敬宗政鸢陆相晟秦赫云，甚至我。”

&esp;&esp;曾芝龙双手撑着书案：“你看，到处都在打。陆相晟，宗政鸢，马又麟，估计以后还会有白敬。把这帮人撮起来可不容易，不是‘忠君爱国’的咒语，就是心甘情愿。”

&esp;&esp;王修就笑了：“你也是心甘情愿？”

&esp;&esp;曾芝龙坐在书案上，侧身弯腰，手撑着下巴，仔细研究王修：“你哪儿看出来我不甘愿了。”

&esp;&esp;王修清清嗓子，略略往后仰。

&esp;&esp;曾芝龙抽抽鼻子：“你身上的香气呢？换墨了？”

&esp;&esp;王修无奈：“曾将军……”

&esp;&esp;曾芝龙还是很认真地研究王修，也没从他脸上看出特别的：“我发现个问题。有人其实不瞎不聋，但就是看不到别人，也听不到别人。你说这是为什么。”

&esp;&esp;王修不是没脾气，准备抄起砚台给曾芝龙来一下的时候，曾芝龙轻快地跳下桌子，迈着长腿优雅地走向门口：“好吧，摄政王殿下值得让天下所有人卖命。就是我不擅陆战，比较憋屈。”

&esp;&esp;王修一捂额头：“曾将军你哪儿的话，你知不知道你运回来的银子解了殿下的燃眉之急。”

&esp;&esp;研武堂外面驿马大声报：“秦赫云将军即将押四川赋税进京！”

&esp;&esp;王修吐口气，总算有好消息了。

&esp;&esp;曾芝龙昂首阔步离开研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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