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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舒宁想问,她能不去吗?
反正皇上也不敢让人知道,自己经常往青玉阁去做‘哭包’。
见耿舒宁魂游天外,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拒绝,陈嬷嬷低声提醒——
“姑娘,养心殿的赵松在侧门角上等着,若您有不便之处,赵公公说可以进来接您。”
耿舒宁:“……”这是威胁吧?
盛夏的风虽不冷,透过门缝吹进来,也叫耿舒宁心底打了个颤,清醒过来。
比起皇上,她更不能让人知道自己去过青玉阁,还跟皇上私下有接触。
否则这宫廷,必定会成为她的坟冢。
她是鸡蛋,皇上是石头,碰不起。
耿舒宁深吸口气,拢了拢衣襟,“嬷嬷稍等,我换个衣裳。”
陈嬷嬷知道她这是想明白了。
赵公公吩咐不许叫慈宁宫听到动静,陈嬷嬷沉默站到门口,替耿舒宁守门。
*
出了慈宁宫,苏培盛的干儿子赵松立刻笑着上前,甩袖子给耿舒宁打千儿。
小声道:“劳累姑娘走一趟,轿子已准备妥当,您请上轿。”
耿舒宁侧身避开赵松这一礼,比陈嬷嬷还沉默。
先前抄经抄出来的冷静还没丢,她咬牙上了轿子。
上次她去青玉亭,要避着守宫门的内监,还要仔细认道儿,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到。
这回抬轿子的,是上次在青玉亭拦着她的那四个暗卫。
青顶小轿子摇晃非常轻微,耿舒宁睡意还没晃出来呢,一盏茶功夫都不到,就停下了。
出来轿子就是青玉阁门口,苏培盛人站在门里。
今晚夜色不错,像被啃了一口的胖月亮高悬天边,打在苏大总管身上,一半明一半暗,叫他连语气都透着股子阴阳劲儿。
“姑娘可算来了。”
“万岁爷今儿个打畅春园回来,心里不舒坦,劳烦姑娘伺候万岁爷吃几碗酒。”
说着话,苏培盛走出来,凑近耿舒宁。
更小声急促道:“万岁爷在畅春园碰上了不着调的,晚膳都没用。”
话说完,耿舒宁被拉到二楼楼梯口。
不愧是在皇上身边伺候了二十年的太监,这厮服侍人周到得很,不动声色就搀稳了耿舒宁的胳膊。
耿舒宁又不穿花盆底,不想接这个殷勤,胳膊却拔不出来,被苏培盛以恭敬又不失强硬的力道拽着往里走。
声儿更低,只剩阴柔。
“咱家知道姑娘是个周全的,若能劝陛下进几口吃食,咱家感激不尽。”
耿舒宁听话音不大对,扭头看苏培盛,“苏总管,我今儿来这一遭,不是皇上想起来的吧?”
上次耿舒宁很清楚感受过四爷的杀意,明显是讨厌她。
皇上要能对个起了杀意的姑娘都惦记着,后宫就不可能万里一株苗。
如果不是皇上……可别是这王八羔子在四爷面前提起她。
那她非得谢苏培盛八辈儿祖宗不可。
苏培盛见耿舒宁面色不善,笑了笑没吭声,用上巧劲直接将人推进门。
不过一个女官而已,能让万岁爷泻火是她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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