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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4（第1页）

&esp;&esp;那是我对生命最初始的认知。

&esp;&esp;后来他成为了玄雍新帝，殚精竭虑去做一个好皇帝，把玄雍视作生命，却再也无法成为先帝眼中的好儿子。

&esp;&esp;那天其实是并没有任何人出言阻止的，是他自己芦苇荒村（一）

&esp;&esp;次日清晨，殷洛醒来时青泽已经回到了房间里。

&esp;&esp;青泽不再提起昨晚的事情，买了些吃食放在桌上，慢慢腾进一个包袱里，再一扬手那包袱便消失无踪。殷洛看了一眼这诡异的一幕，也没说什么。

&esp;&esp;他们前后脚下楼，看见客栈一楼的一侧坐着一个说书人。

&esp;&esp;他有些年纪，大概在以前客栈生意好的时候就常驻在此，哪怕现在只有小孩子们才有闲心来听他说书，也不改那副悠然自得的态度。

&esp;&esp;他先讲了一个男人的故事，又讲了一个女人的故事。

&esp;&esp;故事里的男人是个玉面俏郎君，故事里的女人是个鬼面丑新娘。

&esp;&esp;他先说那玉面俏郎君服毒自杀，与心怡的女子殉情。

&esp;&esp;又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说到那西村的员外儿子招惹了个鬼新娘，被抽干阳气，掐散了魂魄，暴尸街头。

&esp;&esp;小孩们吓得一惊一乍，讲完之后他说，这其实是一个人的故事。

&esp;&esp;玉面俏郎君原本是个读书人，有个私定终身的女子。那女子被员外儿子强取豪夺，在进员外家里前一天晚上投河自尽了。

&esp;&esp;员外儿子怕染上邪祟，花重金请了不少道士把那姑娘的魂魄锁在河底，让她永世不得超生，也无法化成厉鬼找自己报仇。又把姑娘投河的消息封锁了下去。

&esp;&esp;因为已经同那姑娘下了纳妾婚约，员外担心喜事泡汤丢了面子，便在领村找了个漂亮姑娘顶了投河女子的身份嫁了过来。

&esp;&esp;新婚之夜员外儿子掀开红盖头，才发现盖头底下是张皮肉腐烂眼眶深陷的鬼脸。

&esp;&esp;那鬼新娘似乎对他仇深似海，露出利齿，两下就咬断了他的动脉。

&esp;&esp;原来这鬼面新娘就是玉面俏郎君得知情人身死服毒殉情后化成的鬼。员外儿子带着不少驱邪的玉石，寻常鬼怪难以近身。玉面郎君在至阴之时穿嫁衣、描红妆服了加了符咒的毒，玩了迷惑鬼差颠倒阴阳的把戏，竟然化成了女鬼。后才借着人鬼行婚、忤逆天道，阴气大盛之时把员外儿子杀了个痛快。却也因此犯下重罪，被打入厉鬼道。

&esp;&esp;青泽结了房钱，走出客栈之后小声嘀咕：那说书人真是耸人听闻，胡说八道。

&esp;&esp;殷洛看他一眼。

&esp;&esp;青泽又道：你不信么？我好歹几万好歹是个修行数百载的术士，可从来没听说过颠倒阴阳的例子。

&esp;&esp;殷洛道：我在行军打仗时倒听说过不少转世轮回、颠倒阴阳的传说。

&esp;&esp;青泽摇摇头，道：人鬼二族的轮回机制还很粗糙，按照人族魂魄的脆弱程度，每次轮回对他们造成的磨损都不小，最多转世轮回三次，便只剩个天残地缺的残魂，只能做无人收留的孤魂野鬼。至于扭转阴阳这种对魂魄打碎重组的改变，那玉面郎君要是真玩这样的把戏，来不及变鬼就只能落得个魂飞魄散的结局。说到底都是民间瞎编的故事罢了。

&esp;&esp;殷洛听到他说的话，道：你倒真是见多识广。

&esp;&esp;青泽不屑地嗤笑一声，微微抬起下巴，语气颇为得意：那是自然。

&esp;&esp;他此时的神情与他的阅历并不相符，仿佛一个大多数时候在佯作沉稳的任性小孩，邪异与天真融合得天衣无缝。他似乎正待说些更多寻常人不可知的常识，不料视线正好与殷洛相对，不知想到了什么，表情收敛了回去，又摆出一副似笑非笑的刻薄神态。

&esp;&esp;他摇摇头，说：算了，我同你说这些做什么。

&esp;&esp;他看了看殷洛的面色，估摸着殷洛体力已经恢复，就走到掌柜柜台旁结了账，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去。

&esp;&esp;外面的空气仍是干燥焦热，青泽前夜思索了一会儿那摊贩说的话，察觉这个旱情实非常态，让他依稀有了个模糊的猜想。

&esp;&esp;他原本打算直接前往射羿国，此时又改了主意，准备先去旱情中心的芦苇村一探究竟。如果他的猜想没错，他可是有一堆问题要问。

&esp;&esp;他拿出一个馒头，递给殷洛，道：凑合吃些，吃完上路。

&esp;&esp;殷洛接过馒头，抿了抿唇，说了句谢谢。

&esp;&esp;他道谢的声音且低且轻，一不注意听便随风飘远了。

&esp;&esp;青泽已经转过身，果然并未捕捉这过于内敛微弱的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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