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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肖乾恨声道:“她会昏迷,是拜谁所赐?若她有个三长两短,我定活剐了你!”
&esp;&esp;男人生气:“我可没对她做什么!”
&esp;&esp;他看了看虚弱的夏如茵,便没什么底气了:“我给她弄醒就是了!”他对上肖乾不信任的目光:“你这是什么眼神?!自古医毒不分家,我也会治人的好吗!”
&esp;&esp;他直说自己懂医术还好,结果只是医毒不分家。肖乾立在那,心中挣扎。
&esp;&esp;事关夏如茵,肖乾丝毫不敢大意。可若是带夏如茵回去找大夫,肖乾又怕时间拖得太长。他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让这男人试一试。肖乾将夏如茵放在石头上扶住,沉声对那男人道:“你若能救她,你伤我之事,我便不与你计较。”
&esp;&esp;男人回了他一个白眼,又从怀中摸出了一个小药瓶,拔开瓶塞,将瓶口凑到夏如茵鼻下。肖乾离得近,闻到了一种极淡的清香。便见夏如茵身体微微抽动,缓缓睁开了眼。
&esp;&esp;她的目光首先落在肖乾脸上,呢喃唤了句“九哥”。肖乾心中大石落地,搂住她的手不自觉用力,轻声安抚:“我在,我在。没事,别着急,九哥的蛇毒已经解了。”
&esp;&esp;夏如茵便松了口气,安心闭了闭眼。然后她再睁眼,看向那男人,半响没有移开视线。男人被她看久了,不好意思拍了拍自己一头一身的尘土:“你看我干吗?”
&esp;&esp;肖乾听他这语气,便觉心头无名火起。只是这火在他发现夏如茵的小动作时,又熄灭了。那男人只顾不好意思着,根本没发现夏如茵垂在地上的手,摸索着捡起了一块石头……
&esp;&esp;夏如茵攒了点力气,举起那石头就朝那男人头上砸!男人显然也不料这娇娇软软的美人还会行凶,额头便被砸中,痛得一声低呼!夏如茵只恨自己没力气,这么偷袭成功都没给人砸出血。她还待再补上一下,却没了机会。那男人抓住她手腕:“你打我干吗?!是我救了你!”
&esp;&esp;夏如茵有气无力,说话却不含糊:“让你放蛇咬我九哥!”
&esp;&esp;男人恼火去夺她手上的石头,偏头之时,动作忽然顿住。他有些疑惑盯着夏如茵手腕,忽然凑上去用力嗅。那距离之近,鼻子都差点碰到夏如茵腕部的手串。
&esp;&esp;肖乾脸色便是一沉,抬脚一踹!男人“哎哟”一声摔倒在地,肖乾抱起夏如茵,朝暗卫吩咐:“将他押回去。”
&esp;&esp;夏如茵昏迷这一下,已是没法走动。暗五找来了马车,夏如茵躺上去。肖乾坐在她对面训斥她,比以往更啰嗦:“你身体不好不能激动,遇事便要克制。是我被蛇咬了,又不是你,你急什么?你会说的话我不会说?你会做的事我不会做?那些暗卫是蠢,但也不至于轮到你一个小姑娘出头。你倒好,我才说一句话,你就把自己急晕了。下次再敢这么冲动……”
&esp;&esp;夏如茵便睁着眼看他,静静听着。肖乾说完,夏如茵伸手,拉住了肖乾搁在膝盖上的手:“对不住九哥,我知道错了。我只是太担心你了……”
&esp;&esp;这副乖乖的模样,再加上这句我担心你……肖乾自夏如茵晕倒时便绷紧的心弦,此时总算是松下了。他沉默片刻:“是我疏忽,应该带上赵大夫。”
&esp;&esp;夏如茵摇头:“不怪九哥。”她无意识攥紧了肖乾的手:“那条蛇,本来是该咬我的。”
&esp;&esp;肖乾不料她注意到了这个,顿了顿,“嗯”了一声。夏如茵眼中仿佛蒙上了一层雾:“九哥你傻吗?你还有那么长的一辈子,我却没多少时间了。你不会算吗,干吗要舍命救我?”
&esp;&esp;肖乾淡声道:“不是这么算的。”他的神色微僵:“你哭什么?”
&esp;&esp;夏如茵眼中那迷蒙水汽终于凝成了泪珠。这还是肖乾
&esp;&esp;肖乾心中,一瞬掀起了轩然大波。他缓了缓,这才问:“你如何知道她中了毒?”
&esp;&esp;贡宿一脸鄙夷:“看到她手上那木珠手串了吗?那是用我们苗疆独有的星罗汁浸泡过的紫檀木,我一闻便认出了。这东西单独佩戴并无坏处,可方才我握她手腕,发觉她脉象浮且虚弱,显是中毒已深。那她定是还食用过丹榴。丹榴寻常人吃些无碍,但与星罗汁搭配便是慢性毒药,能让人缠绵病榻。”
&esp;&esp;肖乾不自觉握紧了椅子扶手。夏如茵曾经的话闪过脑海:“这手串是我娘亲留给我的遗物……自六岁那年夫人将它给我,我便一直戴着。”
&esp;&esp;夏如茵便是自六岁起大病一场后,身体才差了。那手串也是六岁时,夏夫人李氏交给她的。李氏告诉她,这手串是她娘亲的遗物……
&esp;&esp;肖乾猛然站起,几步行到柴房窗边。他不是没有过怀疑。那天他带夏如茵去湖心岛,碰到李和循叮嘱夏如茵别吃夏府带去的药,当时他便觉得古怪。回府后,他特意让赵大夫将夏府带来的药材吃食都检查了一遍,却并没有发现什么毒物。后来他带夏如茵去看御医,就连御医都不认为夏如茵是中了毒,他这才否决了这个猜测。现下这个意外冒出来的苗疆人,却认定夏如茵是中了毒……
&esp;&esp;有风自窗户吹入,肖乾开口了,声音还是平静的:“来人,传赵大夫。”
&esp;&esp;门外值守的暗卫很快带来了赵老大夫。肖乾回到椅中坐下:“他说夏如茵从夏府带来的吃食里,有丹榴。”
&esp;&esp;赵老大夫已经睡下了,一身中衣,还有些懵:“什么丹榴?”
&esp;&esp;中原和苗疆的医术显然有壁垒,贡宿白眼都要翻上天了。所幸赵老大夫性子好,与贡宿一番费力沟通,知晓他身上正带着这东西,便要求一看。肖乾软刀出鞘,割断了捆绑贡宿的绳索。
&esp;&esp;贡宿活动了下手脚,站起身。他从怀中摸出了一堆瓶瓶罐罐,挑出一个,倒了些粉末在手中。赵老大夫捏了一小撮一闻,脸色便变了。
&esp;&esp;肖乾一直冷静在旁看着,此时方问:“你在哪见过?”
&esp;&esp;赵老大夫又闻了闻,确定道:“在芝麻丸里,我在两瓶芝麻丸中闻到过这个气味。那些芝麻丸制作材料各异,一些更甜腻,一些更清淡,一些放了花生,一些放了核桃。当时我只以为是材料配方不同,并没有深想……”
&esp;&esp;原来是芝麻丸。夏如茵入府时,带着三十多瓶芝麻丸,其中只有两瓶被加了丹榴。肖乾收走她芝麻丸时,夏如茵已经吃了四瓶,苍天保佑,并没有吃到那加了丹榴的。可他若没有及时将她的芝麻丸收走,夏如茵哪天不走运摸到了这两瓶……以她这中毒已深的身体状况,大约也只要再吃上几颗,便足够毒发身亡了。
&esp;&esp;如此天衣无缝,便是他自己,也不会怀疑夏如茵的死因。做此周密安排之人,除了那夏夫人李氏,不做他想。肖乾脸色沉得可怕。他原以为这位李氏只是一假仁假义之徒,装出大度慈爱,实则万般苛责压制夏如茵,而夏如茵被蒙在鼓里,还对她心存感激。却不料,此人心思竟如此深沉恶毒……
&esp;&esp;那厢,贡宿已经将情况与赵老大夫说了七八。肖乾沉默良久,终是和缓了语气问贡宿:“你能解她的毒?”
&esp;&esp;他以为贡宿是有解毒之法的,不然不会提出迎娶夏如茵的要求。为了夏如茵的性命,他还得耐着性子与这傻子周旋,先骗得他的解毒之法。却不料,贡宿理所当然道:“我当然会解,只要你给我那人的制毒药方。”
&esp;&esp;肖乾语气立时阴沉:“若能拿到制毒药方,我身旁名医千千万,还需要你给她解毒?!”
&esp;&esp;贡宿被驳斥了,也恼火道:“你身旁哪有名医?这老头子?他都不知道丹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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