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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车很快开到了医院,医护人员已经推着担架车等在了门口。此时姬睿渊和其他伤员还在手术室里抢救。高卓也被抬上了担架车,正要进入手术室时,他抬手阻止了他们。
“姬顾问怎么样了?”高卓眼神空洞地看着四周问道。
一名医生说道:“还在抢救,我们先看看你的情况吧。”
正要往里面推,走廊尽头的手术室的门打开了,一名医生走了出来。他摘下口罩,向这边看来,吕斌和警员们迅速围了上去。吕斌急切地问道:“医生,姬顾问怎么样了?”
医生看了众人一眼,低下头微弓了下身子,说道:“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伤者心脏被刺穿,还带有灼伤,刚刚抢救无效,已经……”
吕斌等人呆立在了当场,高卓一个翻身从担架车上跳了下来,向这边摸索着走过来。“医生,拜托你们再努努力,他肯定会挺过来的。”
医生眼神黯淡地看了他一眼,所有想说的话都出现在了眼神中。最后,他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高卓看不到医生的表情,还向这边摸索着,“医生,求求你帮帮忙。”这是高卓有生以来第一次开口求人。
吕斌眼含泪水走过来扶住了他,“高队,医生已经走了。”
高卓伸着双手站在了原地,像一个无措的孩子般呆立着。医生走过来,说道:“先让我们给你检查下眼睛吧,不能再耽误了。”
高卓没有理会医生的催促,他冲着吕斌的方向说道:“带我去见他。”
吕斌为难地看着高卓:“高队,你还是听医生的话,先检查下眼睛,等你出来的时候我再带你过去。”
高卓依然坚持,语气也加重了些,“带我过去。”
吕斌欲言又止,他很理解高卓现在的心情,不止因为又失去了一位战友,还有作为总指挥的愧疚感,恐怕现在已经快要淹没他了吧。
吕斌不忍再劝,他转头看着医生说道:“麻烦你带我们去见见姬顾问吧。”
医生也看出了不会有人能劝动眼前的人,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跟我来吧。”
高卓被吕斌搀扶着,向手术室里走去。
手术室里,冰冷的手术台上,姬睿渊静静地躺在上面,身上已经盖上了白布。医护人员正低着头好似在默哀,看到几人走进来,抬起头看了一眼,又低下了头去。
高卓在吕斌的搀扶下,一步一步缓慢地走向手术台。当他们走到手术台边,高卓伸出颤抖的手,触碰到那块白布时,手停在了半空中。他的嘴唇微微抖着,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发不出一丝声音。
他迟迟不敢揭开白布,仿佛只要揭开,姬睿渊就还活着,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
“姬顾问……”高卓的声音沙哑干涩,带着无尽的悲痛和自责。他终于鼓起勇气,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揭开白布。姬睿渊的面容平静,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但那毫无血色的脸庞和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无情地宣告着他的离去。
高卓没有伸手去抚摸他的脸,泪水已经夺眶而出,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与姬睿渊共事的点点滴滴。从初次见面姬睿渊那自信而沉稳的眼神,到每一次行动中他睿智的提醒,到最后无畏的冲锋,那些画面如同锋利的刀刃,一次次刺痛着高卓的心。
“如果我能早点提醒……”高卓喃喃自语,空洞的眼神中涌出无尽的悔恨。
吕斌在一旁早已泣不成声,他紧握着拳头:“高队,这不是你的错,是邬墨谌那个畜生,一定不能让他好过。”
其他警员也纷纷落泪,他们围在手术台周围,向这位英勇牺牲的战友致以最后的敬意。
高卓抬起头,心中燃烧着熊熊的火焰:“医生,麻烦你们看看我的眼睛吧。”
吕斌协助医生将高卓抬到了担架床上,他们被隔绝在了手术室外,郝局跟领导汇报完整个过程后也匆匆赶到了医院。得知姬睿渊去世的消息,也是悲痛万分。
许久,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姬先生,我……”
电话挂断,他仍紧紧握着手机,走到椅子上坐下,一通电话仿佛用光了他所有的力气。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抬头问道:“高卓呢?”
所有人互相对视着,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吕斌走到郝局身前,“局长,高队他眼睛被邬墨谌用了药,暂时看不到东西,正在手术室里接受检查。”
郝局心脏都好似停跳了一拍,坏消息接踵而来,他这把年纪有些承受不住了。用手支撑的椅子,艰难地问道:“还有人员伤亡吗?”
吕斌有些担忧他的状况,又只能如实汇报:“还有几名同事受伤,还在手术中,不过都没有生命危险。局长,您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我们已经抓到了邬墨谌,一切都快要结束了。”
郝局抬头看着他,这是目前他唯一听到的好消息。“这么多人的牺牲,只为了那个混蛋。”他好似自言自语般说道,四条人命加上高卓的一双眼睛,这个代价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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