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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第2页）

&esp;&esp;“兰娘在学中表现极好，已被点为助教，不仅照顾了自家姐妹，连其余姑娘也对她颇为信服，崔教授总夸兰娘灵慧妥帖极类其母，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esp;&esp;说起女儿，柳氏勉强一笑，她从来极爱自己长女，也因为长女像极了她，不仅从小诗文算学一概教授，还精心为她挑选夫君，郑裘有意让兰娘去给那克妻的肃王做王妃她都不肯，只想给她找一稳妥世家，夫婿上进，翁婆和睦……如今尽数成了泡影。

&esp;&esp;什么学中，什么助教，十五岁的女儿家还不论亲事，一辈子已然毁了大半，谈这些又有何用？

&esp;&esp;“兰娘素来得家中娇惯……”想起郑裘让自己与定远公交好，她心中一痛，转而道，“若是有什么行事不当之处，国公大人尽管责罚。”

&esp;&esp;听她这么说，卫蔷挑了一下眉头，道：“柳夫人放心，学中有学中的规矩，兰娘只管好好学着，来日好好在北疆为官，我也没道理责罚于她。”

&esp;&esp;不咸不淡地说了几句，卫蔷就觉得没什么意思，这柳氏如今不过是郑裘的一个传声筒，那郑裘自己得罪了她，就要柳氏来做讨好之态，实在是令人不齿。

&esp;&esp;柳氏也觉得没什么意思，她相公乃是礼部侍郎，平日与其余妯娌夫人往来，也多是旁人奉承她，罕有她去奉承旁人的时候，这定远公既不戴珠佩，又不穿罗衣，连发髻也没个样式，身后更是没有一个夫君，她纵然想说两句夸奖之言都无从说起。

&esp;&esp;眼前这女子，除了手下兵马，掌中威势，又有些什么呢？

&esp;&esp;她想了想，又款款说道：

&esp;&esp;“看到如今定远公府，我就想起从前，如今国公大人承袭祖爵重振北疆，又有皇后撑起卫家声名，想来先国公与夫人在天之灵，亦该觉甚是欣慰，也不知定远公如此才貌，又该寻一个怎样的人家？妾在东都，亦与其他人家往来，若是国公大人不弃，不如下次来妾府上坐坐……”

&esp;&esp;卫蔷笑了一下，声音淡了两分：“柳夫人来此，是为了看女儿，也是为了我欲辞去丰州都护一事吧？”

&esp;&esp;“嘶。”柳氏的笑还挂在脸上，手中罗帕被她生生撕出了一道口子。

&esp;&esp;“国公大人，此等事情……”

&esp;&esp;卫蔷却笑着道：“我不耐烦与人遮遮掩掩，方才说那几句已将我这十几日的客套都用尽了，郑裘恐我舍了丰州都护一职，‘标信法’废除，世家不能再谋通商之利，便想与我交好，又舍不得脸面，才让你来我面前做这应承之人，是也不是？”

&esp;&esp;这下，柳氏真正慌乱起来。

&esp;&esp;“国公大人，我久在深宅，这等朝堂之事……”

&esp;&esp;“看来是我猜错了。”卫蔷站起身，理了理袍袖就要往外走去，“既然如此，我唤人来带你去见兰娘……”

&esp;&esp;“不！国公大人。”

&esp;&esp;柳氏也连忙站了起来，她实在没想到，这世上竟有人如此无礼，连几句客套之言都不屑说出口，还有这语气情态，分明是不将她看在眼中。

&esp;&esp;可这般奇耻大辱，柳氏也只能忍下，她勉强道：

&esp;&esp;“那、那丰州之事，我家郎君确实……”

&esp;&esp;“你只管回去告诉郑裘，想要我撤回奏本，继续当那丰州都护，就让那杜晓将嘴给我闭上。”

&esp;&esp;说完，卫蔷转身，袍角一转，就如一片乌云盖在了柳氏的心上。

&esp;&esp;柳氏直愣愣看着眼前这位女国公，心中想起自家夫君是如何评价此人的。

&esp;&esp;“北疆虎狼，绝世凶兵。”

&esp;&esp;虎狼、凶兵，自然是不通礼法，不懂礼数。

&esp;&esp;可她又做错了什么？不过是来与国公大人交好，怎么就只成了个传声之人？

&esp;&esp;卫蔷可不管这柳氏心中在想着什么，她本因柳氏从前名声高看了她一眼，没想到此人说话虚而不实，说起实事扭扭捏捏，只想先撑一个花架子，真与那郑裘一般自以为是。

&esp;&esp;于是又道：“不建边市，没有你们世家的银钱财物，只我们北疆自己与乌护通商，虽辛苦些，也不用我在这与你们这些人虚伪客套，有与你们往来的功夫，我多少蛮族都杀尽了。”

&esp;&esp;坐在马车上出了国公府，柳氏忍不住掀开车帘看向那府门。

&esp;&esp;无礼、无状、仗势凌人，不过是凭借刀兵之利、权势之威！

&esp;&esp;放下车帘，柳氏依然气息不稳。

&esp;&esp;她自问在两京世家中也是拔尖的人物，何曾受过如此轻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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