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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谢陛下。”

&esp;&esp;李文武恭敬中带着几分拘谨，看得梁兴邦异常心酸。

&esp;&esp;“师兄，你……罢了，我先给阿叔阿么上香，再同你说话。”

&esp;&esp;老太监闻言忙去拿香，刚才跟着跑了一路的王山递了上来。

&esp;&esp;见帝王要行大礼，李文武连忙阻拦，“陛下，使不得！”

&esp;&esp;“我是李叔看着长大的，有什么使不得的。”

&esp;&esp;他执意行了跪礼，三叩首后，将香递给李文武。李文武接过，插上香案，和张河一并回礼，感激道：“多谢陛下。”

&esp;&esp;他方才走了两步路，梁兴邦已经看清他左腿的异样，心中百感交集。

&esp;&esp;身为嫡皇子，他自小便背负着父皇、朝臣的期望。疲惫难熬的时候，就十分羡慕师兄的疏狂，羡慕文哥儿的张扬。

&esp;&esp;何曾想时过境迁，故人已然不复从前。

&esp;&esp;他看着李文武，千言万语不知该从何说起，一时都忘了起身。

&esp;&esp;还是张三水提醒了，他才猛地回过神，站起身来。

&esp;&esp;看他们拘束的样子，梁兴邦暗自叹息，面上笑笑道：“却是朕打扰你们话家常了。那今日朕就不多留了，等师兄明日进宫来，我们再叙旧。”

&esp;&esp;他来的如此匆忙，可见心中牵挂不假。

&esp;&esp;此时又满是落寞，李文武看着不落忍，便道：“怠慢陛下了，明日再同您告罪。说起来，我们师兄弟好些年不见，我也有许多话想和陛下说呢。”

&esp;&esp;梁兴邦闻言，眼里浮现惊喜，反复和他确定明日之约，这才走了。

&esp;&esp;莫安北随行离开。

&esp;&esp;踏上回宫的车架，梁兴邦眼里的喜意慢慢落了下来。

&esp;&esp;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出声道：“清之，你信上说，文哥儿的夫君就是四方来贺的贺林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esp;&esp;莫安北跪坐一旁，回道：“陛下，此事我也始料未及。”

&esp;&esp;猎户贺大郎杀牛入狱整整十年的事，梁兴邦早有耳闻，也正是因此才对李文斌的生活格外不放心。

&esp;&esp;此时，莫安北当先说明贺林轩被诬陷的内情。

&esp;&esp;而后道：“贺家小子说，他在狱中得遇贵人，才有如今的造化。臣大略看过东山县的卷宗，历任两届县官，确实有不少寒门学子含冤入狱。如今他们都已身故，监管的牢头也死了，具体如何，已经不能考据。不过……”

&esp;&esp;他说的这些，梁兴邦并不意外。

&esp;&esp;这些年昏君无能，奸佞当道，上行下效，吏治腐败不堪，各地的冤假错案层出不穷。

&esp;&esp;真正有本事、心中有报复的人，牢房里只多不少。

&esp;&esp;但见莫安北犹豫其词，梁兴邦问道：“不过什么？”

&esp;&esp;莫安北叹道：“不过，贺林轩此人天资过人，又极有城府，实在不容小视。不瞒陛下，末将几次三番想试探他，却根本摸不着边际。我还从没遇见过这么不好对付的人！”

&esp;&esp;虽然他从不认为自己是儒将，但不能否认，他到底深受老父的影响，有时候更像一个功于心计的文臣。

&esp;&esp;但在贺林轩面前，他这点道行却完全不够看了。

&esp;&esp;“便是秦老，都说贺林轩此人琢磨不透，又岂是那么好打探的？”

&esp;&esp;这么说着，梁兴邦忽然转开了话锋，低声道：“他，待文哥儿好吗？还有那个孩子……文哥儿他……”

&esp;&esp;他语不详焉，神色迟疑。

&esp;&esp;不知道是不知从何说起，还是他也明白这个问题太过冒昧，不是现在的他应该过问的。

&esp;&esp;莫安北眸光一动，随即笑着说：“文哥儿很好，那孩子也很好。”

&esp;&esp;“哦，他大名叫作贺子诺，被养的白白胖胖的，脾气可大嘞。不过乖巧起来，比文哥儿小时候还要讨人喜欢。对了，诺儿已经能开口说话，并没有哑疾。那嘴皮子功夫，真是随了他阿父，一般人都不是对手！”

&esp;&esp;梁兴邦勾了勾嘴角，“看来，兄长很喜欢那孩子。”

&esp;&esp;“您若是见了，也会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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