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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子听完这话愣了半天，视线在我和周勇间来回穿梭，最后落回到周勇，一脸无语：&ldo;靠，你狱友啊！&rdo;周勇黑线，无力扶额。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刚想问，处置室大门忽然打开了，我顾不得其他一个箭步冲过去：&ldo;咋样？&rdo;医生淡定地拿开我捏住他肩膀的手，微微侧身，只见护士推着小疯子缓缓而出。我被那轮椅闪瞎了眼睛，声儿都开始颤了：&ldo;他的腿……&rdo;&ldo;没毛病，&rdo;医生的音色温文尔雅，一派恬淡从容，&ldo;他说疼的厉害走不动，相中了处置室的轮椅非要坐。&rdo;&ldo;……&rdo;我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倒霉孩子！&ldo;嘿嘿。&rdo;倒霉孩子还冲我乐！&ldo;看起来没啥大事儿了，&rdo;远远围观的彪子忽然开口，&ldo;那我就别跟这儿碍眼了，医药费什么的我不找你你也别找我咱算两清，至于以后……呵，你要继续走这道儿，咱就来个持久战试试。&rdo;彪子是个痛快人，说完转身就走，也不摆什么造型，于是我的怒视就没用武之地了，顶多在他后背烧出俩窟窿。手忽然被人拉住，我低头一看，小疯子那扁着嘴可怜巴巴的样儿就映入眼帘。&ldo;不许装相！&rdo;一掌拍掉仰壳张望的脑袋，我愤愤然推车往前走。大夫不紧不慢的音调徐徐传来：&ldo;你知道去哪个病房么……&rdo;去病房的路上我让周勇先回去了，因为已经麻烦他很久，而今天这情况我不可能晚上请他吃饭或者弄点儿其他酬谢活动，再说他还有家具扔在市场里头呢。周勇也不矫情，一看没什么需要帮忙的了，便在我的强烈要求下留了个手机号，然后离开。我心里对他和彪子的关系大概有了数，不能算哥们儿，也算熟人吧，毕竟周勇也在这市场里干过，想来曾经是同行。其实今天这个事情放到哪儿去说我们都不占理，所以，怎么讲呢，现在想想我觉着挺幸运，碰上周勇这么个贵人，也碰上彪子这种不算穷凶极恶的。不然要么是我和小疯子让他们打死，要么是咱们组团儿监狱n年游。肋骨折断一根，所幸没伤着肺，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住院观察几天。医生站在病房里给我交代注意事项的时候，小疯子正没心没肺地鼓捣他的束胸带，等医生前脚出门，他后脚就开始在胸前乱摸：&ldo;这玩意儿一穿，好像中世纪的贵妇……&rdo;我想给他一脚踢回史前！&ldo;别他妈瞎弄了，&rdo;我走过去拉开他的手，&ldo;这是固定用的，让你的肋条快点儿长好，回头歪了直接戳肺里你就甭想活了。&rdo;小疯子嘴角耷拉下来，弱声弱气：&ldo;好凶残……&rdo;我眯起眼睛：&ldo;还有更凶残的呢，要不要试试？&rdo;&ldo;冯一路……&rdo;小疯子眨巴两下眼睛，眼圈儿就红了，好么，比水龙头都快。但是，老子不吃这招了！我双手掐腰，横眉冷对：&ldo;憋回去。&rdo;小疯子瞪大眼睛，泪珠儿眼看着就要下来。我不为所动，继续冷着脸。时钟在墙上匀速而规律的行走‐‐滴答，滴答。&ldo;好了你想说啥就说吧。&rdo;小疯子忽然一吸鼻子，抬手抹把脸，雨过天晴。我囧在原地，你妈这都不是美少女战士变身，这是遥控器调台啊！等了半天没等来我出声儿，病人不耐烦了：&ldo;喂，你有话快说，我可困可困呢，要睡觉！&rdo;我叹口气，本来要说的要骂的，现在忽然不想了。小疯子就有这个本事，你心疼的肝颤儿时能被他气半死，可等你被他气半死了呢，又能让你心疼的肝颤儿。&ldo;还疼吗？&rdo;我搬个椅子坐到床边。&ldo;嗯，一喘气儿就疼，&rdo;小疯子乖乖答话，并且补充，&ldo;一戳也疼。&rdo;&ldo;……废话！&rdo;&ldo;冯一路。&rdo;小疯子忽然叫我名字，不是撒娇不是装可怜不是故作声势，难得平静而认真的那种。&ldo;嗯？&rdo;我看向他。他却垂下眼睛，声音闷闷的：&ldo;我给你惹事儿了。&rdo;小疯子从来不傻。心蓦地一软，我伸手摸摸他的头：&ldo;那孙子就是个轻度脑震荡，吐啊吐啊就好了，也没人报警，放心。&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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