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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赵拓明抬眼望向荣雨眠，他的眼中有波澜涌过，最终，却只低声道：“你又何必为我做错的事谢我？”

&esp;&esp;“鱼知水恩，乃幸福之源。”荣雨眠淡淡道，“若说有错，也是错在我曾经不知感恩，不识好歹。”

&esp;&esp;赵拓明静静瞧着荣雨眠的眼睛，良久。“不识好歹的人是我，”他低声缓缓说道，“我现在才知道什么是好，而歹又究竟有多令人痛心。”

&esp;&esp;说了好半天话，荣雨眠开始感到疲倦。精力不够的情况下，言多必失，虽然赵拓明看似毫无试探之意，但为以防万一，荣雨眠决定暂时结束这场对话。他表现出自己的困倦之意，正要开口说想休息，观察于微的赵拓明已率先道：“你累了吧？别勉强说话了，先好好休养精神。”

&esp;&esp;“那恕我失礼。晟王殿下请自便。”荣雨眠顺势躺下闭上眼睛。

&esp;&esp;接下来他会有一场硬仗。于私，赵拓明已未必放他自由，于公，晟王更不可能任他逃脱，所以，想要离开晟王府必定不是易事。荣雨眠还没想好自己该如何行动，但当务之急相当明确——他必须尽快养好身体。

&esp;&esp;纵然思绪纷乱，与此同时还能感知到依旧站在床头不曾离开的赵拓明，但他强迫自己静下心来放松身体，慢慢沉入睡眠的深谷……

&esp;&esp;他在小辫子指出对方身份之前便注意到那个青年。那青年站在柳街之前，颀长而立，如兰芝，如玉树。他江湖卖艺，走南闯北，见的人自然不少，却从不曾见过如此标致模样的人。瑰如麟凤芝兰，皎如玉树临风。他不自觉多瞧了两眼，随即，便听小辫子介绍道，此人是当今皇上的五皇子，整日沉迷风月，很是浪荡逍遥。

&esp;&esp;闻言他心道，只怕不尽然。在小辫子面前，他随口指出这许是五皇子宝剑藏匣的行为，心下蓦地想到：要扰乱爰朝朝政，从内部掀起波澜必然事半功倍。若能让五皇子与太子斗起来，想来两人能斗个旗鼓相当，难解难分，而一旦他们斗得厉害，他定然有机可乘。

&esp;&esp;当时他便已为三年后的行动筹谋起来。他想了很多细节，包括自己若欲接近看来喜好美色的五皇子，该使用如何手段？

&esp;&esp;……然而，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有朝一日，自己竟会心动。

&esp;&esp;而更想不到的是，有朝一日，“自己”竟会心死。

&esp;&esp;午夜梦回，这些陈年往事被“忆”起，竟如同站在一切的尽头淡看故事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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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照理贵人事忙的赵拓明不知何故这两日总是待在荣雨眠的房间，荣雨眠几次醒来都是赵拓明端着汤药亲自喂他，或者端着参汤亲自喂他。的确无法将碗端稳的荣雨眠有心找初霁帮忙，但偏偏初霁总是不在房间，不想表现出刻意疏远冷漠的人只能接受堂堂晟王殿下的服侍。

&esp;&esp;而待他终于恢复了些力气，终于能自己好好坐着喝药，这一回，倒是初霁来到他的床边。

&esp;&esp;荣雨眠望向这几日不见人影的小厮，带着七分说笑三分真心地数落道：“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这两日我见你不是不在房间便是正要离开房间。”

&esp;&esp;被抱怨的初霁立即喊冤道：“公子我也舍不得你啊！我整天都在门外，只是想着晟王殿下难得能陪你，就没进来打扰。”

&esp;&esp;荣雨眠想了想，忍不住斜睨对方，好奇问道：“你何时如此体贴晟王殿下？”

&esp;&esp;这个问题问得有些微妙，幸好初霁天真单纯，全然不觉，他真心诚意地予以回答道：“晟王殿下对公子的心意，我都自叹弗如，只能把公子让给晟王殿下。”

&esp;&esp;“你怎么能将晟王殿下与你比？”荣雨眠装模作样责问，紧接着又道，“他哪里比得过你？”

&esp;&esp;荣雨眠这番话本意是哄初霁高兴，不想，初霁却异常严肃地摇头否认道：“是我哪里比得过晟王殿下。”

&esp;&esp;荣雨眠微微疑惑地打量向一脸郑重庄严的初霁，后者忽然想到，急急讲述给荣雨眠听：“公子，你知道吗？当初你的情况极其凶险，差点熬不过去，晟王殿下日夜守候，比我都还紧张。当时李大人想劝晟王殿下放松，对晟王说晟王那么紧张，是不是若公子出事，晟王会要李大人陪葬。晟王听了沉默好久，之后突如其来说，要陪葬的话，他就自己陪葬。”

&esp;&esp;荣雨眠算是明白：即便多读书，天真单纯的人还是那么容易轻信别人。

&esp;&esp;“于是你就相信了？”

&esp;&esp;眼见荣雨眠不当真的模样，初霁居然替赵拓明抱屈起来。“公子，你怎么不相信晟王殿下是真心的？就冲他对元柳做的，还有与江小姐的合离，这样的心意，哪可能有半分的假？”

&esp;&esp;荣雨眠一直没忘记元柳的所作所为。为了他夭折的孩子，他绝对不会放过对方。不过，正因为有心对付，他从来没在赵拓明面前打听过一句，他不希望赵拓明因此留意他的行动，害他无法予以元柳致命一击。此时，还是他醒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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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其实当时我还是不解气的，毕竟，元柳害公子的孩……”初霁说得忘情，一时未注意竟提及到荣雨眠的伤心事，待他反应过来，在未说完前猛地顿住，谁又听不出他指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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