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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杀人现场（第1页）

萧煜行在他们进屋之后，就拉着我也往门口走。　　刚进门，就看到一件蓝色的羽绒服扔在地上，再往里面走，是裤子，鞋和保暖衣，以及身上的零碎衣服。　　那男人已经躺在床上，姿势和位置与昨晚那个差不多。他身无一缕，仰面朝上，两眼直直望着天花板，看不出死活。　　女人也在床上，半跪着，此时身上穿一件红色的绣花旗袍，衩开的很高，露出里面一大堆白白的腿。　　她白色的风衣搭在床旁边的椅子背上，鞋子放在风衣下面，整整齐齐。　　她脸上带着笑，眼睛看着床上的人，手指在他的皮肤上轻轻挠，从脖子往下，一路四条红线，直直延伸下去，随后血珠从红线里渗出来，一点点往四周晕开。　　接着是第二下，左肩，第三下，右肩，四条又四条，很快血液就染红了男人整个身体。　　女人把手指伸到面前看了看，慢条斯理地撮起红鲜鲜的嘴唇，吹掉了里面夹着的肉沫和血迹。　　我跟着打了个寒颤，手把萧煜行的衣服揪成一团，用力呼吸，还是觉得堵的慌，感觉整个空气里都是缺氧的。　　她终于站了起来，优雅地抚了抚自己的衣服，又到镜子前顺顺头发，这才拿起椅背上的外套穿好，依然没看我们一眼，从门口出去。　　就在她身影消失的那一刻，男人突然像梦醒一样，嗷嗷叫着从床上爬起来，他伸手去抓床头的电话，可是身子一侧，肚子上的伤口全部崩开了，一大滩东西从破口出流出来，洒了一地，血更是流的地上床上都是。　　我见过死人，也见过血腥，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两腿一软就往下倒。　　萧煜行用一只手拽住我，也出了屋门。　　那个女人早就不知所踪，我站在走廊里大力地喘气，可空气里到处都是血腥味，每一口吸进去都让我恶心地又想吐出来，尤其是想到那张床我曾经也睡了几晚，还跟萧煜行在上面滚过床单……。　　终于还是没忍住，“哇哇”干呕起来。　　他用一条手臂撑着我，身体还是冷傲地站的笔挺，只是在我抬起头时，才用自己的衣袖帮我擦了擦嘴角。　　电梯此时又响了一下，接着是几个穿警服的人快速跑过来。　　他们第一时间把门打开，新的血腥味再次涌出来。　　有人进去检验现场，有人站在门口把守，酒店的服务员和保安都战战惊惊地靠墙站着，嘴唇和腿不停发抖，有人小声在说着什么。　　好似昨夜重现，但我知道这死的是第二个人。　　萧煜行拉着我从安全梯下去，宾馆的大厅里，门外面全是警车，还有许多警察，有几个人里举着枪，不时往黑影处瞄一下。　　“你可以救他的，对不对？”我问萧煜行。　　他挑了一下眉尖，看我，眉眼在暗夜的路灯下冷意更浓，说出来的话也寒透人心：“我为什么要救他？”　　“那是人命啊，你举手之劳，为什么不可以救救他？”　　他的脸在听到我的话时，已经又寒了一层，声音也凌厉可怕：“你怎么知道是举手之劳？”　　我说不出话来，因为我从来不了解他，更不知道他救一个人要用到什么？还有那个女人为什么要去杀那个男人？　　萧煜行是个旁观者，现在也把我带成一个旁观者。　　不对，我不是旁观者，我现在是个杀人凶手。　　一想到这个，顿时又一阵气短，举步往警察局的方向走去。　　萧煜行轻飘飘地跟在我身后，声音一样的冷，一样的事不关己：“你告诉他们昨晚看到的事，没有人会相信你，因为除了你我，没有人可以看到那个女人，连他们说的监控也无法拍到。”　　我不知道自己是生气，还是心寒，问他：“那我要怎么办，说人是我杀的？”　　他冷笑一声，回了两个字：“可以。”　　去你大爷吧，这是人命啊，我特喵的敢说是自己杀的吗？如果说了，我以后还有命活吗？　　萧煜行说：“白天会有一个人来找你，他会有事求你，你答应他，不但可以从牢里出去，还可以从他那里换到意想不到的东西，对找到你爸很有用。”　　“大哥，您快别卖棺子了，我不知道人家求什么事，就敢答应下来？那我万一办不到呢？能换到意想不到的东西，那肯定也不是简单的事吧？”　　“办不到是你无能，那就死在这里吧，不用去找别人了。”他一向说话不客气，我差点被他噎的背过气去。　　然而，他已经渐行渐远。　　我追着跑了几步，看那身影越来越淡，也就放弃了，而且真的心烦意乱透了，一边是宾馆的血腥场面，一边是我爸的事。　　还有那个女人的影子，也不时在眼前晃。　　她脸上的表情，身上的红旗袍都带着熟悉感，总是觉得在哪儿见过，可又死活想不起来，而且就是现在，也有种她跟在身后的错觉。　　直到我进了警察局，那种感觉才慢慢消失。　　这里今晚灯火通明，可能因为外面有案子的原因，虽然是半夜，但还是有许多人走来去，不过没人看我。　　回到禁闭室，许多问题也一同涌上来。　　萧煜行为什么要带我去看杀人现场？他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天亮谁会来找我？又会让我做什么事？　　这些跟向一宏的父母又有什么关系？　　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真的看不出跟向家有一丝联系，倒是会让我想到是萧煜行报复所为。　　他做得出这种事的，他一向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断，连人死了都不管，冤枉个人根本不在话下。　　可真的这样想了，心里又有些难受，除了方婆，我其实没有亲眼见过萧煜行杀人的，反而是被他救过。　　按现在佛系的说法，昨晚的事，他出手救那人是见义勇为，不救好像也没什么错，况且我们也不知道那两个人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男人是不是该死？　　这么算起来，好像就怪不到他了。　　我在心里为向一宏辩白完，又为萧煜行辩白，最后还是无奈等天亮，等找我的人来。　　可令我失望的是，等了一天，除了送饭的，这里依然没有人想起我。　　再一次忍不住，在心里把萧煜行骂了一千八百遍，各种自己能想到的词都用到他身上了，而且我敢打睹，如果他此时在我面前，我肯定能一脚踢上去，最好是能踢到重要部位，让他从此再也不举。　　“恶念太多，对你不是什么好事。”他的声音在禁闭室响起。　　我赶紧四处看，可并没找到人，再问什么也不回了，窝的气按下去再起来，真的太特喵的痛苦了。　　就在这时候，两个警员过来开门，把我提了出去。　　从禁闭室到审讯室，无论我问什么，他们都只字不提，把我扣在犯人专用的椅子上后，两人就出去了。　　面前是一张长型的桌子，桌子的对面还是坐着两个人。　　一个四十多岁的老警察，还有一个年龄小点的。　　“白局，可以开始了吗？”小警察点头弯腰地问。　　白局脸都没扭，轻“嗯”了一声，身子往后靠，坐在椅子里。　　一些例行公事的问题，那天已经问过，今天增加的就是我认不认识死者？那天晚上又去了哪里，为什么那么晚回？　　我不能说自己去了另一个鬼旅店，说了他们也不会信，只能扯慌说自己一个朋友走了，有点难过，睡不着，就出去走走，没想到回来晚了。　　小警察问：“什么样的朋友？”　　我把向一宏的名字报了出去，其实这些东西在宾馆里也能查到，况且我跟向一宏在那儿住的时候，两人也一起出入，监控应该都能看到，所以还是比较复合实际的。　　“你朋友做什么的？”老警察这个时候插进来一句。　　我并不知道向一宏还有别的职业，就试着说：“他们家修道，也不是本地的。”　　“修道？还修桥呢，说是修路工人不就行了。”我的话刚说完，那个小警察就接了过去，并且一边讽刺我，一边在本子上记。　　可那老警察却横了他一眼说：“你先出去。”　　看到审讯室的门关好，他才又看我，眼睛还是很犀利的，说话也比前面那个靠谱多了：“解释一下修道。”　　我简单把自己关于道士的理解说了一下，中间也观察着他脸上的变化。　　没看出什么，他应该是一个侦案的老手，又是当了局长的人，官场估计也混的风声水起，所以对付我这样从学校里刚出来小女生，绰绰有余。　　“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吗？”白局问。　　我摇头说：“他们没说，不过走的时候给了我一些符，说是可以避邪。”　　白局的眼睛眯了一下，长长地“哦”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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