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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第3页）

&esp;&esp;“头发真的都啃秃呢？”好一会儿，程晓燕终于问了出来。

&esp;&esp;“可不是嘛！要不就是这野猪喜欢吃头发，要不就是这姑娘的头发又香又甜。你们说，这城里来的姑娘是不是头发很好吃的呢？”老人家的思维比较发散，已经跟周围的其他老人开始询问这头发的滋味了。

&esp;&esp;程晓燕凑过去看了看有着尖尖凸嘴巴、长长獠牙的野猪嘴，里面还真的有黑乎乎的头发在野猪那泛黄的牙齿里面缠绕着。靠近后，还能闻到一股子浓重的血腥味跟腥臭味。再看看野猪的身体，不同形状的切入伤口，血淋淋的。看来，都是村民们的锄头立了大功。

&esp;&esp;边上那些讨论了一轮的老人家意犹未尽，话题已经从城里人的头发是不是很好吃转移到了等下分猪肉能分到多少，要分到哪个部位上来了。

&esp;&esp;只有程晓燕，忽然想看看被野猪啃秃头的董家英。那位曾经好运气捡到过受伤野猪的董姑娘，现在是什么样子呢？

&esp;&esp;回家

&esp;&esp;被野猪啃秃头的董家英，正坐在自己的被窝上，拿着一个红色木头镶嵌的小镜子对着自己的脑袋直看。

&esp;&esp;那本应该齐肩的柔顺黑发，现在就像被剪刀乱剪一通一般，有些长有些短。后脑勺的位子更是头发都被扯掉了，只剩下紧贴头皮的一片发茬子。

&esp;&esp;“啊啊啊啊……”

&esp;&esp;随着一声声哀嚎，紧接着的就是镜子被丢到墙上发出的清脆咔嚓声。

&esp;&esp;董家英根本不能接受变成这副样子的自己。只要闭上眼睛，她就能想到刚刚被野猪追赶的惊慌，身体不自觉颤抖起来。接着就是头发被拉扯住的疼痛，那种痛让她的头皮都快要失去直觉。最后就是过来救她的那些村民们那忍笑的样子。

&esp;&esp;想到那些人怜悯的目光，董家英双拳紧握。

&esp;&esp;都怪这个破地方，居然有野猪。都怪那个破大队长，把自己安排在那里干活。都怪那些村民，那么晚才来救自己。都怪那些知青，光顾着逃命，不过来帮忙。

&esp;&esp;都怪他们，都怪他们……

&esp;&esp;这些人统统都该死……

&esp;&esp;一拳又一拳砸向那个用稻草填充的枕头。不堪重负的枕头发出噗呲噗呲的声音，就像锤子一样敲击着董家英的心口。她只觉得心中有一团火，这一团火烧得她抓心挠肺。她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esp;&esp;“啊啊啊啊……”

&esp;&esp;门外，本来想着敲门进来看看董家英的何惠听到了里头的动静。不知不觉中，双脚后退了一步。

&esp;&esp;着急进来拿盆的洪心美路过一看，冷哼一声：“看在大家都是知青的份上，我劝你一句，还是离她远点吧！”

&esp;&esp;说完，洪心美头也不回，跑进厨房拿了盆就出门了。她可没工夫去开解这些小姑娘。大队部那边开始分肉了，去晚了好肉都要给挑没啦……

&esp;&esp;这会儿，动作麻利的村民们都已经拿好自己的盆，绕着放野猪的案桌，围了个大圈。

&esp;&esp;里头本来还血乎乎的野猪，这会儿已经放完血。正被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用冷水清洗了一遍。看着干净整洁了不小。只是那个头放在那里，威慑力十分惊人。

&esp;&esp;程晓燕跟着林家的人一起，靠得离这大野猪非常近。可以清楚地看到，野猪嘴里的头发已经都被掏了出来，裹成一团，丢到地上的木桶。

&esp;&esp;程晓燕看着那一大团黑乎乎的头发，瞬间头皮一紧。心里不禁再次为董家英点了根蜡。看这情形，很有可能，大队出名的福气姑娘董家英，会慢慢变成倒霉姑娘了。

&esp;&esp;这时候，去烧热水的小年轻也回来了。每个人手中都提着一桶热水，嬉笑着走了过来。边上的村民吵吵嚷嚷的，大家都用眼睛仔细打量着这头大野猪。精明点的已经开始盘算待会儿要哪一块肉了。

&esp;&esp;随着一勺又一勺的热水淋下去，野猪那厚实的猪皮开始冒出白烟。一阵阵猪骚味蔓延开来。不过，大家都没有嫌弃退让。反而愈发凑过去，试图占据一个选肉的有利位置。屠夫没空去听大家叽叽喳喳的声音，拿了个大刮刨刀开始给刮猪毛。好几个人身材见状的年轻人过去帮忙。

&esp;&esp;等把野猪刮干净后，屠夫手起刀落，利索地把野猪劈开，开始一点点地把里面的内脏掏出，猪肉按照不同的部位切开分离。

&esp;&esp;这时候，一直站在边上的大队会计说道：“大家都注意了。这次得到的野猪个头大，咱们也不怕分不到好肉。所以，大家现在都静一静。我会按照大队工分最高的人家开始念名字。工分高的人先选肉。每家按照人口数量来分，肉跟骨头都要分一点。”

&esp;&esp;话音一落，家里人口多的，都不由地心里暗自庆幸。

&esp;&esp;程晓燕家里人口算是比较多的，工分也高。没念几家人很快就轮到他们家领肉了。

&esp;&esp;抱着木盆走到案桌前，程晓燕低头看过去。那野猪的肉已经按照不同的部位被分割好，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桌上。

&esp;&esp;“屠叔，我们家一共十三口人。十个大人，三个孩子。我们就要一条排骨跟一块猪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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