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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第1页）

&esp;&esp;于岌不知此话何来，也不知该如何应答。

&esp;&esp;满腔情怀在胸，于崇足足站了一刻，道：

&esp;&esp;“定远公擅动私兵，跋扈嚣张，我们于家出了个罪人没有脸面去告，也该让吕家他们动手。”

&esp;&esp;“是，大兄。”

&esp;&esp;“吕氏、钱氏之辈在我府中骂定远公，不必去管，能让北疆之人都听见才好。”

&esp;&esp;毕竟也都是丰州竞标一事的对手，于家此次得罪了定远公，旁人也不能干净清白。

&esp;&esp;……

&esp;&esp;汝水南流入淮。

&esp;&esp;百丈之外，就是文庙。

&esp;&esp;整个郾城也因这文庙越发书声琅琅起来。

&esp;&esp;一户人家正住在汝水边上，闭上眼，皆能听到流水潺潺之声，白日里也能听到一众书生高谈阔论而过。

&esp;&esp;这户人家也是殷实门甘瓜“你们可知我在此做什么？”……

&esp;&esp;传闻汝水乃是曾经女娲造人之地。

&esp;&esp;想来孔孟没有给她活路，黄土江河，总能赐她埋骨。

&esp;&esp;“二叔，您不该接我回来。”

&esp;&esp;自被卖那日起，房云卿常想起自己在北疆逃出生天后的日子，灰头土脸的兵卒落魄如乞丐，给她们的吃的用的从来干干净净，还将草鞋让给她们，凶悍的婶娘们粗鄙不识字，却教她们洗衣、生火，也给她们上药，女子营中是不许哭的，身子稍好些就要洗衣、喂马、牧羊……忙完了可以去坐着听兵卒们开会、学字，无论贵贱，也无人探问一个人曾经过些什么。

&esp;&esp;女营泥房连面白墙都没有，上面却写了四个大字：

&esp;&esp;“为己为人。”

&esp;&esp;她初时以为是互帮互助之意，后来才知道，是“为了自己去做个人”的意思。

&esp;&esp;告诉她这此事的姑娘姓越，穿着素朴，脸上有伤，也难掩容色秀美，身姿窈窕，她管着她们上下，被人们称作“越管事”。

&esp;&esp;“有个女子入营之后哭这自己有愧爷娘，几度寻死，拉着旁人也想死了，卫二郎就写了这四个字，营里也不许哭了。”

&esp;&esp;说完，越管事看了看她的手，问她：“可会写字？”

&esp;&esp;“会的，颜体、柳体、簪花……”

&esp;&esp;精通数种字体的房云卿被安排去抄写名单。

&esp;&esp;不用多好的字，只要记下活着的人，死了的人。

&esp;&esp;一天她抄了一千多名字，抄的手疼，第二日名单就被撕了。

&esp;&esp;一场恶战，那一千多人只剩六百了。

&esp;&esp;后来房云卿就学会一页少写几个名字。

&esp;&esp;只希望能有一页不会被撕去。

&esp;&esp;那群人打仗也并不是占了一个地方就占下的，而是常有转移，一度从云州到了麟州。

&esp;&esp;在麟州，房云卿见到了传说中的卫二郎，明明一看就是女子，旁人都称她卫二郎。

&esp;&esp;卫二郎刚受过极重的伤，面色惨白，穿着一件狼皮裘，一双眼睛看向远方的时候还是像狼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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