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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这一招？你方才并没用剑……”

&esp;&esp;“你这呆子，既然我是惊鸿，照的当然是你的影子。”

&esp;&esp;那人脚下如春波泛绿，下一刻，沈知秋便从他回转的剑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esp;&esp;……

&esp;&esp;在苏景研的剑上，沈知秋像是见到了十年前自己的模样，青涩，稚气，眼中全是单纯的仰慕。

&esp;&esp;那盘旋而来的剑锋，到底是十五的剑，抑或是苏景研的剑，叫他一时之间居然分不清了。

&esp;&esp;他只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esp;&esp;与回忆不同的是，如今苏景研的剑，径直朝他刺了过来。

&esp;&esp;木楼之上，韩璧攥紧了手中白玉骨扇，他却恍然不知；陆折柳波澜不惊地看着这一幕，似是早有所料。

&esp;&esp;擂台之下，萧少陵眯着眼睛，喃喃道：“竟是心魔。”

&esp;&esp;心魔一词，听着玄之又玄，却又十分常见，像沈知秋这样受过往所绊的，便是最易引发心魔，陷入幻境之中，不得而出。萧少陵曾跟沈知秋多次说过，要他放下过往，不能困于往事，否则轻者空留负担，重者引发心魔。

&esp;&esp;心魔不除，剑道凝滞；反之，修剑者若是能自主突破心魔，剑道必有进益。

&esp;&esp;因此，萧少陵也没有就此叫停。

&esp;&esp;无数往事如纸片般在沈知秋的脑海里掠过。

&esp;&esp;第一把响起的声音是十五，他时而端坐在烛光旁，面容雅致明丽，笑道着：“得友如此，春秋不负”；又时而站在桃花林中，身影翩然洒脱，却语含冰霜：“你不肯送我剑，我只好自己来拿……”

&esp;&esp;他原以为自己已经释怀。

&esp;&esp;他曾对十五推心置腹，视他为挚友，而后遭他背叛，遍体鳞伤。

&esp;&esp;贺离说他自寻死路，宓临说他错了，十五说他太蠢。

&esp;&esp;于是他在燕城天牢之中，也一次次地问自己，是我错了吗？我认十五为友，对他言听计从，事事以他为先，到底是我太蠢受人欺骗，还是像宓临说的那样，我过于贪慕“方鹤姿”的盛名，反而忽略了真相，还伤害了身边的人？

&esp;&esp;虚空之中，又有一道声音传来。

&esp;&esp;那道声音犹如醇酒般低沉，又像溪流般清冽：

&esp;&esp;“你对他言听计从，为他以命相搏……他怎么会只是你的朋友？”

&esp;&esp;是韩璧。

&esp;&esp;沈知秋恍然大悟。

&esp;&esp;原来不是他蠢，更不是他贪慕虚荣。

&esp;&esp;只是因为他喜欢上了一个人，便心甘情愿被他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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