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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牧星海嗯一声:我还在筹备校庆,系里安排我弹钢琴,老师要来看我表演吗?
&esp;&esp;阮尘前言不搭后语,沉默下来。
&esp;&esp;过一会儿,到了办公室,牧星海得走了,阮尘又鼓起勇气说:我姓阮我能认识你一下我、我是说,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esp;&esp;牧星海看他居然连想认识自己都要鼓起全部勇气,还如此语无伦次,竟然觉得有几分可爱,可还是忍不住嘲笑说:老师,你天天点名,你不知道我叫什么?
&esp;&esp;啊?啊!是,是哦。阮尘结结巴巴地说,目光停滞了一秒,他像是脑袋短路了,飞快地低下头,对不起啊。
&esp;&esp;牧星海:这有什么好对不起啊?为什么要跟我道歉?老师你是想认识我的话可以直说啊。
&esp;&esp;牧星海一口一个老师。
&esp;&esp;阮尘别扭到了顶点,实在听不下去了,说:同学,不要叫我老师,我只是代课而已,算不得老师。非要叫的话,叫我师兄就好了。
&esp;&esp;别看我这么老,其实我也还是学生,我是在读博士。
&esp;&esp;我知道啊。牧星海说,阮尘阮师兄。
&esp;&esp;阮尘惊讶地抬起头,望向他,一时间,目光相接的刹那间,他的目光像是被牧星海攫住,没办法挪开了。
&esp;&esp;牧星海饶有趣致地低低笑了声,说:阮师兄,我记得你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装成跟我不认识。我们在聚会上都见过两回了吧?
&esp;&esp;阮尘紧抿嘴唇,他抠着裤子边,难堪地说:我以为你不记得我,你的朋友那么多。
&esp;&esp;阮尘自知卑微,在生活中常是透明角色。经常有人见过他好几次,依然不记得他名字。
&esp;&esp;他认真认定牧星海这样的发光人物不可能记住他姓名,以前见面都仓促潦草,是以他想另找个单独机会彼此介绍认识。
&esp;&esp;牧星海眼也不眨地撒谎说:我记得你的。你有一双好看的眼睛。
&esp;&esp;虽然是今天才刚发现的。
&esp;&esp;竟然还夸他的眼睛好看。阮尘脸更红,爆炸红。
&esp;&esp;他得这一粒夸奖,就像此生以来的所有分量。
&esp;&esp;牧星海还说说:我们本来就是朋友,你不用特地再重新和我认识一遍。我们不是都加了好友吗?而且是你主动找我加好友。你直接在微信上找我不就好了吗?
&esp;&esp;他看阮尘的脸,浅色雀斑并不算多,布在鼻梁周围的脸颊上,近看更添几分怯弱之感。
&esp;&esp;阮尘唔了一声,也可能是嗯了一声。
&esp;&esp;太轻了。一个软弱温柔的轻声。
&esp;&esp;牧星海没听清,尽管阮尘一个字都没说,可他硬是从阮尘沮丧的嘴角解读出他的意思,像是在说:我不敢,要是我发消息过去,你却不知道我是谁,还要把我删掉怎么办?
&esp;&esp;啊,对于一个内向的人来说,确实很可怕吧。
&esp;&esp;阮尘的嘴角动了动,他终于开口说话了。
&esp;&esp;慢了好几拍,他说:是三次。
&esp;&esp;牧星海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游刃有余的节奏被打乱了:什么三次?
&esp;&esp;阮尘有点生气地说:我们在聚会上见过,三、三次了!
&esp;&esp;宿舍的床是15x2的单人床。
&esp;&esp;睡得下两个成年男人,但很拥挤。这让阮尘睡得很不舒服,而且他很不喜欢被牧星海抱着睡,像只过于黏人的大狗,非要把脸贴上去。
&esp;&esp;闹钟准时在6点50响起。
&esp;&esp;这是个推开牧星海的正当理由,他正要从牧星海的怀里钻出去,才动了一下,就被人捞回怀里。
&esp;&esp;牧星海也不知是醒了还是没醒,从阮尘的身后伸手,稍压了他一下,把放在床头的手机拿过来,关掉了闹铃,之后就继续搂紧他,呼呼大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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