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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第2页）

自远空而来一道声音，对沈斯予造成了攻击，沈斯予一个踉跄，七窍隐隐透出血迹。

沈斯予抬头，眉间紧簇成山川，眼神冷淡又锐利，和在阮檀音身边的他完全不一样。

但或许这才是真正的沈斯予，没有遇见过阮檀音的沈斯予，冷淡又暴戾，才是魔界的新任魔尊。

他自尸山血海中杀出一条生道，早已不是那个生涩的会害羞的小狐狸了。

他不在乎，他只想找到阮檀音。

沈斯予仰天循声音来处问道：“人呢？”

声音不答。

那他便摧毁这座塔，直到那声音愿意答！

魔气大涨。

本就脆弱的经脉再度经临魔气的洗礼，渐渐渗入魔气，沈斯予抬手全力攻击空中的蓝色小方块，那道充满俯视感的声音终于又道：“三千大道，岂容稚子胡闹？”

甚至不用那人出手，他的攻击悉数被其中一个蓝色小方块吸收，造不成分毫损害。

那蓝色小方块象征着三千大道，自然包容万物，刀枪不入。

“你的道是什么你还记得吗？”那人的声音也变得严厉了起来，“你如今噬魔不成，反被魔气控制，你还记得你的道是什么吗？”

空中落下一道无形的金色光刃，以不容阻拦的威压重重劈向沈斯予。沈斯予在这攻击下毫无还手之力，硬生生以胸腹挨上这一下。

又是一大口鲜血涌出，喷洒在眼前的石砖地面上。

沈斯予的眼神里流露出了些许迷茫：“我的道？”

末了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般，强硬地反问道：“与你何干？”

“吞下魔莲是你的机缘，你本应以妖身融合魔莲，忘记前尘，成真正的半妖半魔之体，为魔界主宰。”思鹤道君恨铁不成钢，“然你却为了报仇硬生生控制妖魔分离不融合。无磨难不足以成才，修道之人不该着相，你偏偏放不下仇恨，致使魔气长久浸润经脉，为魔莲所控。至此境地仍不静养调息，为一庸俗女子屡次三番罔顾隐疾，强行使用魔莲的魔气。来日魔莲吞噬你的神魂，酿成大祸，你该当何罪？何等愚蠢！”

沈斯予不甘：“可我如何能放下？”

他受不起这样的无端指责，双目猩红：“那年我全族遭屠戮，二百八十一只涂山狐被活剖妖丹，我父母死于我眼前，血流成河，衣服染成血衣，你叫我放下？”

“那些人见我年幼，将我掳去，在地牢里撕下我的耳朵，对我施以各种酷刑，甚至要活剖内丹。你叫我放下？”

“那些无辜冤魂被害之时，你为何不叫他们放下屠刀？”

沈斯予长笑出声：“凭什么放下？为什么放下？大道三千，若天道不公，我为何不能自寻正义？”

那年是沈斯予的十五岁生辰，他回去就是为了化型，然后好光明正大的站在阮檀音眼前。不告而别也是为了留下惊喜。

谁知一别再不相见。

他进入族内时，谷中无人把守，远远听见惨烈的嘶吼声。沈斯予敏锐地意识到，族中可能出了事，躲在树丛里靠近声源。

然后他发现，那声音来自于他的父亲。

十五岁的沈斯予，在自己的生日那天，亲眼目睹长若小臂的剜丹刀没入了父亲的身体。父亲被活剖妖丹，那群人仍嫌不够满意，他们让尚留一口气的父亲被五匹妖兽牵着，硬生生五马分尸。

父亲的头咕噜噜滚到他脚下，仍然是死不瞑目的模样。

然后便是他母亲。